那语气字字铿锵、裂石穿云，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与滚烫的赤诚。
在暗沉的天地间回荡，似能穿透幻境，重重砸在众人心上，砸得人头皮发麻，引起共鸣。
有新晋长老眼里放光，拳头紧握，激动道：
“说得好！死战不退！想当年我入门时，也发过类似的誓，可真到危急关头，未必有这份笃定！”
“能够独自一人面对魔族大军丝毫不胆怯，迎难而上，不叛宗门，不惧生死，这，便是救世主该有的勇！我给满分！”
亦有长老眼眶微热，抚着胡须的手轻轻颤抖。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痴儿……却也是好孩子啊。”
他望向身处幻境中那个毅然决然的背影，目光里满是骄傲。
“多少人进宗门只为求长生、谋大道，他却把天玄宗看得比性命还重。”
“这等赤诚，比任何天赋异禀都可贵，有这股气在，宗门就倒不了！老夫也给满分！”
无一例外的，其他人亦给肖槿成打了满分。
正激动之时，众人便见那怀着满腔热血与死志的少年被魔族统领一脚给踹飞了。
没有什么牛逼哄哄的反转。
喊了这么热血的话，一般话本是要来个大爆发暴揍魔族大军的。
而现在，主角就这么轻松地，像根软白菜与被踹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股热血的劲卡着不上不下的，这场景也太煞风景了。
高座上的众人视线齐刷刷看向制造这幻境的主人——正在嗑瓜子的秋砚书。
咔嚓……
秋砚书突然被他们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有些慌，但还是将嗑在嘴边的瓜子吃了，有些怂怂地道：
“你们这么看本峰主干嘛？是宗主说要考核‘勇’的。要是给他们实力弄太强了，直接压着魔族大军打，那还怎么测他们勇不勇啊？本峰主只是按要求办事啊……”
众人：“……”齐又刷刷看向宗主。
宗主段术在他们的目光下轻咳两声，清清嗓子，道：“秋峰主，你将这关的幻境改一改。”
“如何改？”秋砚书将手里的瓜子放回果盘里。
段术思索一瞬，道：“只要他们在这关幻境里喊出‘死战不退’四字，便修为大涨，可以压着魔族大军打的那种，你懂的。”
“行。”原本打算坐着看戏的秋砚书无奈修改幻境关卡。
众人继续看向水镜。
幻境里头，其他人大部分都被魔族大军吓得屁滚尿流，在听到魔族统领说只要归顺他们魔族后，都同意了。
看得众人连连摇头。
亦有人宁死不从的，但这一类是小数，他们闷头冲锋，没人说出“死战不退”这四个字。
他们再次切换水镜画面。
画面中，柳林浑身是血仰躺在山门前，好歹还有一口气。
魔族统领弯腰探头看着五官硬朗的柳林，露出狰狞笑容。
“桀桀桀桀……你太弱了！好弱好弱好弱！不过本尊很是看好你这股韧劲，你要是愿意归顺我魔族，本尊不仅可以留你一条性命，还可以传授你无上功法，助你成为修真界的至尊，如何？”
“做梦！”柳林一只眼睛肿胀，只睁一只眼睛瞪着魔族统领，“你们屠杀俺宗门，俺就是死，也不会归顺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