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浑身一僵,脊背瞬间绷得更直,握着桌沿的指节骤然收紧,指腹泛出青白。
这两个字太特殊,从小到大,唯有少主会这般唤他。
旁人要么直呼其名,要么敬称一声“钟侍卫”,从未有人敢用这带着几分亲昵的称呼唤他。
他猛地转头,凌厉的眉眼间凝着几分警惕与不耐。
可当目光撞进隔壁桌那人眼底时,所有锋芒瞬间像被无形的手按回鞘中,瞳孔微微一缩,呼吸都滞了半拍。
方才他竟全然没察觉到这人的存在!
对方就那样随意坐着,周身气息淡得像融入空气里,可那双眼眸沉静如海,望过来时,竟让他生出一种浑身被看透的压迫感。
钟秀心头一凛,当即起身,动作利落得不带半分拖沓,对着凌易拱手躬身,语气瞬间敛去所有凌厉,多了几分谨慎与恭敬,连声音都放低了些:
“前辈,在下钟秀,唤在下名字便是。”
凌易指尖漫不经心地叩了叩桌沿,语气淡得没半点波澜:“别紧张,坐。”
他身形依旧松懒地陷在椅中,周身气息愈发沉敛飘渺,仿佛与周遭烟火气彻底缠在了一处,瞧着再寻常不过,却偏让人不敢轻视。
钟秀喉结滚了滚,紧绷的脊背稍稍松懈几分,却不敢真的全然放松。
他依言落座,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只是眉眼间的凌厉尽数敛去,只剩几分拘谨。
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目光落在桌角,不敢再随意乱瞟,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凌易好整以暇看着他,问:“做任务?”
“不是,回一趟天地城。”钟秀如实回答。
“那赶巧,我也有事要去天地城,一起走。”凌易说得随和,却是不给人拒绝的余地,像是在下达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