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蒙着层淡青色面纱，只露出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周身散出的气息一半如深渊般阴冷，一半似被刻意压制的清冽。
老者与玄甲人瞳孔骤缩，齐齐躬身：“属下参见魔主！”
周围数十道身影看到二人下跪，也跟着慌忙跪倒，头埋得极低。
他们很是惊讶，传闻中的那位不应该是男性吗？
为什么出现的是女性？
老者指尖的黑色令牌突然发烫，玄甲人甲胄上的骷髅纹路也泛起暗光。
两人都清晰感觉到，魔主身上的气息比上次星殿见面时强悍数倍，大半裹挟着黑暗高原独有的蚀骨寒意，那是能冻结元神的本源之力。
至于原本该有的清冽灵力，已被压得只剩丝缕，藏在阴冷气息深处若隐若现。
他们心中了然，魔主这是故意收敛正道气息：一来让潜伏的各方势力安心，断了他们对“身份存疑”的揣测
二来能避开玄黄界巡逻队以及各方势力强者探查，毕竟此地属于玄黄界，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更深一层，是防着那些窥伺的蝼蚁。
哪怕有人追查，也只会触到一缕陌生气息，绝不可能察觉凌婉兮的分毫痕迹。
这陌生感足以麻痹对方，让他们无从将线索与她关联，自然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这些都只是其次。
真正的关键在于，只要黯渊魔主不愿，这世间便无人能从层层遮掩中窥见半分异常，任谁也别想从气息上找出破绽。
凌婉兮没看他们，玉手轻抬，指尖拂过鬓角面纱，目光径直落在结界上。
面纱下的唇角微撇，声音带着冰碴：“查了多久？”
“回魔主，三个时辰。”
老者连忙回话，“墟界附庸的气息是在西侧峡谷断的，我等追至此地，本想折返，却被结界里的波动勾住。这结界的光晕里裹着鸿蒙气，摸不清底细……”
“废话说完了？”凌婉兮打断他，玉指弹出一道黑芒，黑芒撞在结界上，竟激起一串金色符文。
她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指尖碾过空中飘散的符文碎屑：“是上古锁灵阵。难怪你们破不开。”
玄甲人抬头，甲胄摩擦发出金属脆响：“魔主有办法？这阵法的符文流转速度，比典籍记载的快三成，像是被人用灵髓养过。”
“你觉得呢？”
凌婉兮淡淡瞥他一眼，周身黑暗力量骤然暴涨，如墨的气流在脚边凝成漩涡，原本被压制的正道灵力彻底蛰伏，只剩下属于黑暗高原的阴冷气息在结界周围盘旋，“退后。顺便，守住四周隘口。”
她玉指掐诀，指尖黑气突然化作蛛网，顺着地面蔓延至山脉四周的隐蔽处，每道黑气触碰到岩石便融入其中，将这片区域与外界彻底隔绝：“我已布下‘寂灵网’，半个时辰内，这里的动静传不出去半分。”
众人连忙退开数丈，只见她抬手按在结界壁上，面纱下的眉头微蹙。
锁灵阵的符文正顺着她的指尖攀爬，试图反噬侵入者，却被她掌心涌出的黑气寸寸碾碎，化作金黑交织的齑粉飘落。
“墟界附庸的气息还在追查？”她忽然问道，目光没离开结界，指尖黑气已在结界表面蚀出个指甲盖大的孔洞。
“是！”
老者连忙应声，从怀中掏出块青铜盘，盘上光点忽明忽暗，“玄黄界的追踪符显示，他们就在这片山脉，只是气息时断时续，像是在绕圈子。方才属下派了两人往东侧密林探查，至今未归。”
凌婉兮“嗯”了一声，指尖加大力道，结界上的金光开始剧烈闪烁，内里的宝光翻涌得愈发厉害，隐约能看到数件器物的轮廓在光影中沉浮，其中一件长条形的虚影上，竟缠着与锁灵阵同源的符文。
“若真是‘鸿蒙尺’的残片，倒省了我不少功夫。”她低声道，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众人说。
玄甲人瞳孔一缩：“魔主是说……传说中能丈量界域壁垒的鸿蒙尺？”
“不然你以为，锁灵阵会护着什么凡物？”凌婉兮冷笑，掌心的黑气突然凝成利爪形状，狠狠抓向结界最薄弱的角落——那里正是长条形虚影正对着的位置。
锁灵阵的符文发出刺耳的嗡鸣，金光与黑气碰撞处迸出漫天火星，震得周围的断壁簌簌掉渣，碎石砸在“寂灵网”上，连半分声响都未透出。
老者与玄甲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幸好魔主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