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里,沉睡的老族长突然咳嗽,声音苍老却带着惊悸:“速传消息给各脉——有非界域者,任何人也不许靠近!”
各方势力强者的存在意念在虚空交织,带着前所未有的惊疑与恐慌。
帝境者在威压下瑟瑟发抖,连神识都不敢探出太远。
大帝境者则死死攥紧拳头,看着自家传承宝物发出示警,第一次尝到“无法理解”的恐惧。
他们能清晰辨出那五道濒临溃散的法则不属于苍茫界的五位大帝,却对那道反压的力量一无所知。
既非苍茫界本土的古老血脉,也非跨界而来的已知强者,仿佛是从混沌中突然诞生的存在。
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股力量的源头,万古未有的动荡,已然拉开序幕。
矿脉深处,凌婉兮与五人仍在激战。
五人在矿脉崩塌的碎石中苟延残喘,刚栽倒的身躯还在微微抽搐。
喉间滚出嗬嗬声,眼中绝望爬向更深的恐惧。
他们抻着脖颈,喉结撞得生疼,要把那能召来救赎的名字咬碎在齿间——“玄夜!”
唇瓣刚咧开缝,凌婉兮眼风扫来。
那道目光没带半分热气,像块冰棱子刮过,无形的力道已撞上他们胸口。
“噗!”
没喊完的半截音节炸成血沫,五人被掀得飞出去,后背撞在玄冰壁上,发出闷响。
石碴混着血珠簌簌掉,他们蜷在地上,咳一声就扯得灵脉抽痛,指节抠进冰面,抠出五道血痕,连再张次嘴的力气都散了。
那名字卡在喉咙里,连同召唤法相的念头,全被那道眼风砸成了碎末。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凌婉兮抬脚走近,掌心的黑暗旋涡转得更急,连吸气都带着冰碴子割喉的疼。
“你们想怎么死?”凌婉兮足尖碾过岩石面,冰晶在她脚下碎成齑粉,青纱垂落的弧度里藏着冷意。
“你……你敢杀我们?”
帝鸿喉结滚了滚,啐出的血沫里混着碎牙,“万幽殿殿主已踏帝尊境!他神识能扫遍苍茫界,你吞噬我等元神的瞬间,他便会知晓——到那时,定将你剥魂炼魄,让你神魂在血狱里受万年灼魂火!”
“主上的‘幽影噬魂术’,能将你的元神抽成丝缕,炼进幽冥灯里。”
夜宸扯着嗓子笑,笑声却抖得像风中残烛,“灯芯燃一日,你便要受一日道韵被万幽殿弟子分食的痛,永世不得超生!”
苍梧挣扎着想撑起身,刚抬臂便脱力砸回冰面,溅起的血珠在他脸上凝成冰:“别以为握了柄仙器就无敌……万幽殿地库藏着上古‘灭道幡’,幡面一抖,三千大世界都能绞成飞灰,你这点微末道行,连给幡面擦灰都不配!”
离烬蜷在地上,半截身子已泛出死灰,却仍咧开嘴:“杀了我们,你也走不出苍茫界……暗灭法则早缠上你了,殿主顺着法则痕迹追来,定让你……”
“聒噪。”凌婉兮抬手,古仙琉璃剑化作流光没入袖中,掌心陡然腾起一团黑雾,边缘翻涌着死寂的暗纹,“你们的遗言,比你们的招式还乏味。”
墨染突然拼尽最后力气,指尖扣向腰间。
那里藏着枚传讯符,只要灵力触碰到符面,就能惊动万幽殿的警戒阵。
可他刚抬起手,便发现体内灵力像被冻住的河,别说催动符纸,连指尖都僵得弯不了。
“耗空了?”
凌婉兮轻笑,黑雾在她掌心转得更快,“刚才为了撑着骂我,连最后一丝灵力都榨干了,现在想传讯?晚了。”
帝鸿眼中闪过慌乱,猛地咬碎舌尖,想借精血逼出灵力。
他腰间还别着枚自爆符,就算杀不了这女人,也能拖延片刻。
可舌尖的血腥味刚漫开,便觉丹田一阵空荡,那点精血刚涌到喉间,就被体内乱窜的气劲顶了回去,呛得他剧烈咳嗽。
“没用的。”凌婉兮缓步走近,黑雾在她掌心映出张冷峭的脸,“你们的灵力早耗尽了吧,现在的你们,和凡人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