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木很浅的嗯了一声。
温念卿带着他回屋，看着他像是卸下来什么沉重的包裹般如释重负倒在沙发上。
他眼神不复清明，取而代之的是晦暗和朦胧。
“念卿，一直跟在我旁边听他们念叨，很辛苦吧。
伤口，还疼吗，过来我看看。”
他起身，拉住温念卿的手腕，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另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裙摆。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裙摆已经被掀起，伤处暴露在两人视线下。
温念卿有些讶异，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管是在帝国理工相识相处还是回国后的见面，他一直温柔绅士，很少有突破边界感的动作。
认识那天，他在她身上做了俯卧撑，但是后面，他再没出现在那种聚会场所。
虽然顾沉舟说只需要认识就好，但为了回国后计划更顺利，她有布过僚机想更引诱他一些。
只是他后来一直克己复礼，纵然言语间与她满是熟稔亲昵，却没有半分逾矩的行为。
除了回国前那一次。
思绪回笼，想到他下午因为想制止她离开抓了手腕，也是很快把手缩回。
她故意撩裙子给他看伤，他也是仓皇离开。
温念卿一直以为他是那种面上永远像春日暖阳般和煦内里却界限分明的人，至少不会像顾叙白一样散漫轻浮。
这样的人往往有些难搞，她有隐隐担心过。
可现在，他醉酒后卸下斯文伪装的动作，让她有些惊喜，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
装乖的小孩都是斯文败类，她们两个，很像呢。
绷带上的血落在何依木眼里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他忽地单膝跪在地上，抬眸看她：“一下午，都是这样的吗？”
温念卿点头，感觉眼前的男人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左手拇指缓缓抚了抚她伤处：“给你换药，好不好。”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柔情似水却带着独属于他的压迫。
不像是顾叙白那种突兀坚硬的，反而是柔和绵长的，更能直击人肺腑。
温念卿甚至能联想到，他在对待需要处理的人时是什么样子。
最和善令人相信的眼神，最无情的审判话语。
“好。”
何依木拆绷带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她一点。
血肉模糊的伤口让不小心刮破的谎言不攻自破。
何依木多疑敏感，早在看到的第一眼，应该就已经怀疑。
不小心闯进空中花园，不小心被树枝刮，听起来就很拙劣。
整个下午几次问询，不全是关心，更多的是探究。
“这是念卿自己弄的，对吗？”
温念卿不置可否。
何依木柔情似水地看她，那眼神能让人轻易沦陷进他的温柔乡，恨不得把所有的秘密双手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