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进门时,他就闻到了她身上沾染的味道。
她坐在自己身上,展现的是微乱的发丝,嫣红的唇瓣,还有颈窝处极淡的红痕。
他留下的印记被她用粉底液牢牢盖住,而她带回了其他人的印章,那细碎的红痕一路蔓延至下颚。
他抬手摩挲那痕迹,想要蹭掉,可越是摩擦,反而越是红。
这样亲密的位置,这样温柔的痕迹,他的念念,接受了那个男人吗?
何依木放开她,眼神透着些许伤感:“要去别人身边了吗?”
温念卿原本放松的姿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骤然消散。
这些天的风平浪静,只是表象,他总是在用几近疯狂的占有证明他们还是相爱的,也会一次又一次问她会不会离开自己。
但他这次过于直白。
何依木显然是已经认定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也许他知道了的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
他赌气般的惩罚,言语间的试探,都是因为带着某些答案,而他总是神色挣扎是因为对她真的动了几分感情。
这感情有多少,温念卿不确定,但她确定还不能切断与何依木的牵绊,最终的目标是周韵宁,何依木必须是她筹码中的一环。
“说什么傻话呢,你怎么也爱打哑谜了。”
“你说我也喜欢打哑谜,是因为顾叙白喜欢和你打哑谜,对吗?”
何依木迅速抓到了她话里的漏洞。
“那天的追尾,我看了监控,是你故意去撞顾叙白的车。
还有在阳台那天,你们刚见过面对不对?他还亲了你。”
“……”
“念念,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答应过你会给你兜底,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一点点。
顾叙白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为什么宁愿去飞蛾扑火,也不愿意依赖我。
念念,我爱你,别去别人身边冒险。
我来帮你,利用我,伤害我,我都不介意,信我一次,好吗?”
何依木说得很真诚,将两人间糊着她阴谋的窗户纸全部捅破,所有心思昭然若揭,赤裸摊开。
温念卿知道他想听什么。
他要的答案,是真心。
可她没有真心,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她蓄谋已久的虚情假意。
她可以继续欺骗他,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竟然产生了几分不忍。
也许是庄园时看到他一再忍让示弱后的感慨,也许是明白他身为傀儡身不由己的无奈,也许是,被他此刻打动。
可她手上没有钳制他的筹码,就算要坦白,也不是现在。
他的爱不值得她赌,因为他也爱过叶家人。
她垂下眼,卷翘的睫毛遮挡住了所有情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追尾是因为我刚刚回国,对国内的交通规则不熟悉,什么阳台,顾先生跟踪我的车又是什么意思?
顾先生是你妹妹的准未婚夫,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别开玩笑了。”
听到这个回答,何依木闭上眼。
两人相顾无言,房间变得静谧,只剩何依木有些粗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