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闲聊与案子无关的内容。”法官音量陡然提高:“接下来审理下一项罪名,原告方提出有证人出庭,是否属实?”
“属实。”裴矜野应声起身,目光沉静地看向法官:“我方申请传唤证人程岩嵩。”
程岩嵩三个字刚落地,周韵宁却忽然低低地笑了,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程岩嵩对她的痴迷近乎偏执,哪怕后来东窗事发,也是心甘情愿为她扛下部分罪责。
这么多年过去,这份扭曲的执念未必消散,反而因为在疗养院的相处里沉淀得更深。
想让程岩嵩来指证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周韵宁抬眼看向法庭入口,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
嵩哥心里有她,就算被胁迫出庭,也绝不会真的对她不利。
说不定,他还会借着这个机会,反过来帮她翻供。
没一会,法警带着一名程岩嵩上庭。
不到半月未见,丰神俊朗的男人消瘦了不少,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憔悴。
在扫过被告席上的周韵宁时,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早已被磨灭的痴恋。
周韵宁冲着他隐晦地眨了眨眼,可程岩嵩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径直走到证人席上,在法警的指引下坐下,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再也没看她一眼。
周韵宁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底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程岩嵩先生,你说当年盛安子公司雾隐集团的假药风波你并未参与半分,是在周韵宁女士的诱哄下顶罪,是否属实?”
程岩嵩他抬眼,视线直直落在被告席上的周韵宁身上。
那张脸依旧美艳,却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憔悴,狠戾藏在柔情的目光下,看不出竟是那样恶毒。
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压过了残存的最后一丝痴恋。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缓缓开口:“是。”
这一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韵宁的心上。
她脸上的笃定瞬间崩塌,难以置信地瞪着程岩嵩:“嵩哥,你……你说什么?”
程岩嵩没有看她,只是将目光转向法官,一字一句地继续陈述:“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本来顺风顺水的工作在一段时间内忽然变得特别艰难,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叶太太,被聘请为保镖。
因为薪水高昂,我很珍惜这份工作,但是我越来越发现,叶太太对我……
我不是一个有自制力的男人,那之后就一直给叶太太做情夫了。
但,我动了真感情,药物出事后,她哭的梨花带雨,不知所错。
当时她怀着孕,那么可怜,我脑子一热,就说要来顶罪,那些有后遗症的药品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全程我并不知情,后面全部都是听她的指示。
她答应我,会把我捞出来继续和我在一起,后面就有了保外就医和疗养院别墅…”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可是我发现,整件事情都是她设计的,
她想用次的药品衬托好药打知知名度,她想把我永远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你撒谎!”周韵宁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情绪失控地嘶吼,“明明是你主动说的,我什么时候教唆你了?程岩嵩,竟然污蔑我!”
法官当即敲下法槌:“被告请注意法庭纪律!不得随意打断证人陈述!”
周韵宁被法警按回座位,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怨毒地盯着程岩嵩:“你居然敢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