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政大臣的政务比张川预想的还要繁杂。入夏后的京城总是闷热，侯府书房的烛火燃到三更，案上的 “十年民生规划” 增补草案还堆得像小山，涉及乡村学堂的师资调配、灵植肥料的全国铺货、边境防疫站点的物资储备，每一项都需他逐字斟酌。
张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划过 “西北灵植基地需增派医官三人” 的批注，喉间泛起干涩。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值守的下人，没抬头便说：“再沏一壶浓茶来。”
“张郎，夜深了，喝浓茶伤胃。” 温柔的嗓音带着熟悉的暖意，苏婉儿端着一个描金托盘走进来，鬓边的暖玉簪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托盘上是一碗温凉的莲子羹，旁边摆着一小碟杏仁酥，“我让厨房炖了莲子羹，加了点凝露花蜜，能安神。你从午后就没吃东西，垫垫肚子。”
张川放下笔，看着她将托盘放在案上，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婉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他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莲子羹，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疲惫似乎消散了大半。
“看你书房的灯还亮着，放心不下。” 苏婉儿站在他身侧，为他整理散乱的奏折，鬓边的碎发垂落，擦过他的肩膀，“乡村学堂的师资名单我已经核对好了，各省推荐的秀才共两百三十人，都通过了吏部的考核，下月便可赴任。灵植肥料的铺货，苏家商号也已经协调好了，江南、河南、西北的仓库都已备货，不会耽误秋收。”
张川握住她整理奏折的手，指尖触及她细腻的掌心：“辛苦你了。这些琐事本不该让你费心。”
苏婉儿脸颊微红，轻轻抽回手，却没退开，只是垂眸看着案上的草案：“能为你分忧，我心甘情愿。只是你也要注意身体，总这么熬夜，就算有玄元草提炼的凝神膏，也经不起耗损。”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正说着，书房门又被推开，林雨柔端着一个小巧的青铜香炉走进来，炉中燃着淡绿色的香灰，散发着清雅的香气。“这是我用玄露草和沉香混合制成的凝神香，比浓茶更能缓解疲劳，还不伤胃。” 她将香炉放在案角，目光落在张川泛红的眼底，“你眼压太高，再熬下去怕是要影响视物。我给你带了眼药膏，睡前涂抹在眼周，能舒缓酸胀。”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点淡青色的药膏，递到张川面前：“我帮你涂吧。”
张川仰头闭上眼睛，林雨柔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药膏，轻轻拂过他的眼周，动作轻柔得像羽毛。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混合着凝神香的气息，让人安心。“雨柔，新研发的灵植盆栽进展如何？” 他轻声问道，感受着她指尖的触感。
“已经培育出三个品种了，” 林雨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专注，“能净化室内空气，还能吸附湿气，适合在南方潮湿地区的学堂和医馆摆放。我已经让基地批量培育，下个月就能和肥料一起铺货。”
药膏涂完，张川睁开眼，恰好对上林雨柔温柔的目光，她脸颊一红，连忙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视线，轻声说：“记得睡前再涂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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