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复杂的目光从他冷漠的脸上，挪到了他手里的匕首上，牧炎下意识就收起匕首放进了口袋里。
他声音很轻，明显底气不足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南宫泽不回答，绕过他要往屋里去。
牧炎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力气很大，把他拖出了苏家大宅，塞进了车里，车子绝尘而去。
车厢里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儿，还裹着被水湿透的灰尘味，腐臭味，让南宫泽恶心的直皱眉。
路上牧炎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就直接吩咐：“去酒吧停车场接车，把车处理干净。”
全程冷着脸，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南宫泽，南宫泽心里憋着火，牧炎心里也憋着火。
狗老天，作贱他。
他已经很注意，很小心了。
还是让南宫泽看见了他不堪的一面。
他都不知道南宫泽在外面站了多久，又听见了什么？
香檀路的四家和紫檀路的四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香檀路上的他敢动，对付起来不算吃力，可紫檀路上的，他没把握。
到停车场二人下了车，有个眼生的早就等着，牧炎把车钥匙扔给他，他钻进车里就把车开走了。
牧炎这才往安全通道那边走，走了两步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停下来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南宫泽，他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们就这么面无表情对视着。
最后还是牧炎败阵朝南宫泽走过去，低头垂眸了半天，才犹豫的开口：“狼崽子，我今天……”
和他说什么呢？
说自己差点死在邻市的高架上，还是说自己差点被心腹捅死，又或者说自己把叛徒“收拾”了……
南宫泽是阳光，炙热之下全是干净，不该被这些污秽肮脏的东西沾染蒙尘，他也舍不得让他蒙尘。
长久的静默是最折磨人的，尤其是对心虚的人来说。
南宫泽冷不丁问：“受伤了吗？”
牧炎有些愣，才缓缓抬头看着南宫泽，双眸眯了一下，南宫泽的眼神复杂，可里面没有厌恶和鄙夷，没有他讨厌的高高在上的优越。
南宫泽没听见牧炎回话，板着脸压低了声音，不耐烦的问：“哑巴了？我问你受伤没有？”
“小伤。”牧炎声音很小，藏着惊喜和不可置信。
南宫泽拉着他阔步离开停车场，进了休息间关上门，就迫不及待把他上衣扒掉。
牧炎侧腹有道六厘米的口子，还在往外冒着血，胸膛也有裂口显然已经结痂。
背上都是被拳头砸出来的青紫，还有一条刺眼的红痕，斜穿整个背部，那是被钢管砍的，鼓起浅浅的一条山脊。
“你他妈管这叫小伤？”
南宫泽觉得胸腔里闷着一团吸水的棉花，眼神阴鸷骇人，捏着牧炎完好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脸因怒气而微微泛红。
“比起以前，这次真是小打小闹。”
牧炎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南宫泽越生气他就越高兴，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南宫泽是在乎他牧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