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林背对着他：“我有点事儿要去处理，可能……可能比较忙……大概……”
宋堇对于万林的吞吞吐吐心生不好预感，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你会出事吗？”
万林垂眸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平时看他的时候都带着局促和胆怯，可现在只有直击灵魂的审视，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不会。”万林笃定，“就一个生意酒局，去趟外地，能出什么事儿？”
宋堇见他要走，伸手抓死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人我帮你找，我能找到。”
万林眉头一皱，扭头和他四目相对：“你知道我在找谁？”
“徐江。”宋堇很笃定，“我之前有一次去酒吧找你，碰见他和一个人偷偷见面，形迹可疑，但是我没证据，所以就一直没敢说。”
“什么时候？”万林猛地抓紧了宋堇的胳膊，捏疼了宋堇见他皱眉，又松了手。
“去年三月份，他见的那个人我没看见脸，但是可以肯定是个男人，有一辆京a的车，车牌号不是普通人能摇到的号。”
“三月份……京都的人。”万林狠着脸扯了嘴角，捏紧了拳头：“怪不得徐江能他妈跑了，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堇又说：“人我帮你找，你今晚……别走，行吗？”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总觉得万林今天出了这个门，恐怕就永远回不来了。
“你怎么帮我找？用电脑吗？电脑有用技术组的人也不会一个多月了还跟无头苍蝇一样。”
万林说着抹了一把脸：“最近事情多，我顾不上你，你别掺和进这些事儿，好好上你的学，开发你的游戏，挣你的钱，然后……”
宋堇突然沉了脸，拔高了声音：“然后再找一个和我一样的大学生！然后跟她结婚生子！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万林满眼复杂地看着他，没接话。
宋堇气的发抖的声音带了命令：“说话！”
万林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心里堵的慌，日子过去一天，他就仿佛看见牧炎朝着阎王殿跨了一大步，他甚至都不敢去见牧炎。
怕看见牧炎毫无血色的脸，看见他疲惫无力的眼神，苍白的唇，日渐消瘦的身体，还要强颜欢笑安慰所有人：“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而已，别丧个脸，我看着烦。”
万林特别恐慌，特别无助，他怕牧炎死了，这个兵荒马乱又绝情冷漠的世界，就又剩他一个人了。
他只能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你担心牧老大，在乎他，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那我呢？”宋堇死死地盯着他垂下的眼皮，“万林，在你未来的规划里，有过我吗？”
“有。”万林抬眸看他，看了一会又别过脸去：“可你妈说的对，我是个文盲，是个垃圾，是个社会渣滓。你这样的人，就算要找个男人……也不该找我这样的。”
“你什么样？”宋堇质问。
“宋舟，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我比你看到的，想象的，更恶劣，更粗鄙不堪，更垃圾。”
宋堇听见“宋舟”两个字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好像这个世界终于有人承认他的存在了。
他瞳孔裹了一层水在眼眶里颤动，声音哑了许多：“万林，我只问你这一次，我要你，你要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