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心里憋着想说“我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情”,但入党时宣读的誓言像一道无形的约束,让他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很清楚,无组织无纪律的事,绝不能做。
“我知道了。”南宫泽应了一声。
那头又语重心长说了许多话,南宫泽都用“嗯”来回应,好不容易熬到挂了电话,又有电话进来了。
南宫陌打来的,他不想接,就把手机揣进裤兜任由电话一直响着,直到挂断。
京都的天就算是晴空万里也像是蒙了一层灰,像全家都死绝了的一样压抑,看一眼都会沮丧又悲痛。
从云层拼命钻出来的阳光像是一根根针扎着南宫泽的眼睛,扎的他眼睛疼,扎红了他的眼眶。
“南宫泽,我们,算了吧。”
“我不爱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报复你。”
牧炎的这两句话清晰的像是趴在的他耳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纂刀,把这些字用力地刻到了他的心脏上。
南宫泽以前觉得富可敌国的南宫家是华夏人人都敬仰尊崇,恨不得挤破脑袋也要沾染他们一片衣角的存在。
可有一个人,恨不得离他们都远远的,生怕成为他们的家人。
南宫泽感觉牧炎过去说过的每一句“我爱你”都像是带着倒刺的刀,一刀一刀割着他血肉,让他切身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怨恨和怒火如野草疯长,从迷茫虚无的痛不欲生里旁逸斜出,他在心里长叹——南宫泽,你活该啊。
是你自己愚蠢到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当真,是你满心欢喜,日盼夜盼,不顾一切想给他一个家,是你拉着家人一起,毫无保留捧出一颗颗真心让他践踏的。
可从来没问过,他需不需要。
你不该怨恨他,你该怨恨你自己。
“没爱过?”南宫泽忽而自嘲轻笑,喃喃低语:“真的从来没爱过吗?可我明明感受得到……你是爱我的……是我感受错了吗?”
明明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深刻。
为什么,突然就不要我了呢?
我到底哪里还做的不够好?
南宫泽仰高了头,闭上了眼睛,能感受到眼泪从眼角滑进了耳蜗,用力呼吸了一口空气,连空气都是让人痛苦的味道。
他在京都逗留了半个月,除了参加表彰大会,剩下的时间都在带着人找牧炎。
开着带有南宫家家徽的库里南,带起其他人,几乎畅通无阻地翻遍了整个京都、除了政要部门以外的每一个地方。
一无所获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本事啊。
曾经他引以为傲能让一切蛛丝马迹都无处遁形的网络技术,竟然找不到牧炎的半点踪迹。
富可敌国的南宫家,原来在华夏要找一个人,也会如同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