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南宫泽转身要关门,南宫陌伸手撑住了:“阿泽,你这样折磨自己想过牧炎吗?他回来看见你这样……”
“他还会回来吗?”南宫泽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南宫陌的话,顿了顿又摇头说:“他不会回来了,他不要我了。”
南宫陌接不上来话,听着亲弟弟这句失魂落魄又无力的“他不要我了”,心脏被扯的生疼,撑着门的手指都猛地颤了颤。
岑家一夜之间因“龙抬头”商会的剧烈反扑而彻底垮台,所有资产被收归国有,岑爷招供的没有关于徐江和牧炎在别墅里谈话的只言片语。
牧炎的那些话到底是违心的,还是认真的,无从得知。
澜悦和左行也消失了,毫无踪迹可寻。
钟爷爷钟奶奶对于任何人打听牧炎的事都闭而不语,唯一知道真相的张雅欣,在京都胡同里被醉汉流氓玷污之后事情传开,不堪流言蜚语跳楼自杀了。
南宫陌叹气:“阿泽,也许他有苦衷。”
苦衷吗?
京都表彰大会之后,领导曾向他透露,潜伏华夏的恐怖分子能尽数落网,作恶已久却始终抓不到把柄的岑家能垮台,其中还有“牧老九”以身做局的引蛇出洞,才让相关部门能彻底除掉了两大心病。
他以身入局,借势而为,不动声色间便借国家之力剪除了对手。
这样多谋善断,倒显得他英勇大义,反衬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想不管不顾发疯都找不到由头。
“也许吧。”南宫泽点了点头,强硬地关上了门。
宋堇给他打来电话询问公司决策的事情,南宫泽只回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不想管了就原地解散,员工的赔偿我给。”
家里人本意是想让宋堇劝劝他,可南宫泽直接把宋堇堵的没了话,连机会都不给,直接关了机。
一个月没有合过眼,身体不堪重负,终于他靠着墙角,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他好像梦见牧炎了,牧炎依旧那么帅,看着他笑,对他说:“阿泽,你的手真好看,我喜欢它干干净净的,你人也要干干净净的。”
还没来得及回答,牧炎就不见了。
四周一片漆黑,他被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里,他恐慌,他咆哮,他大喊,可没有人回应他。
突然远处有光亮起,他又看见牧炎站在那里唤他:“阿泽”,满心欢喜,还没有等他拔腿狂奔,牧炎又消失了。
欣喜和恐慌、希望和失望反复折磨他,猛地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房间里令人作呕的味道让他鬼使神差走进了浴室。
望着镜中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胡茬疯长,形容枯槁,半分体面也无,他忽然就笑出了声。
不过是失恋而已,真的至于吗?
他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干净的运动服,深夜出了门。
冥幻琉璃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他突然没勇气去休息间,怕睹物思人,心脏就会痛的更厉害。
那一整晚,他去了沧澜江边,把他和牧炎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去了情落桥,仰头盯着他和牧炎的红丝带和许愿瓶看了好久。
不是都说情落桥很灵吗?
怎么偏偏我的愿望不能成真?
每走过一个有他们回忆的地方,南宫泽都要扪心自问一句:“他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疑问句问多了,就会有心理暗示,得到那个他始终不肯相信的肯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