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刚放下,车门打开的时候,另一名特战队员在万林下车的时候接了他一把,直到扶着他坐稳轮椅才松手退回去站定。
万林惊讶感觉对方的格局之时,情真意切道一声:“多谢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那特战员自来熟地摆了摆手。
上官夙凌见他又有点收不住本性了,冷眼扫过去,他立马敛了笑绷直背脊,右腿有力靠左腿,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如苍松而立悬崖。
牧炎和南宫泽下车走过来和他们汇合,澜悦带着几个心腹也跟了过来,也不是第一次离别,几个人总觉得心里酸的发麻,很不是滋味。
“商会就交给你了,短时间内可能联系不上我们,有任何事,你和左行商量着来。”牧炎目光落在澜悦身上,语气沉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叮嘱。
见她微垂着头,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眼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连带着鼻尖都泛了红。
他忽然察觉,这个一向干练利落的姑娘,竟然也会有感性的一面。
而自己,也第一次对这片奋斗过、立足过的土地,生出了沉甸甸的离别滋味。
牧炎抬眼扫过周遭众人,平日里跟着他出生入死、意气风发的一群人,此刻竟都没了往日的爽朗。
有人攥紧了拳头,指尖泛白,强压着眼底的潮润。有人别过脸,望着远处的街巷出神,背影透着几分寂寥。
还有人抿着唇,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担忧,却硬是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他们都懂,牧炎这一去是归途,也是新的征程,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藏在心底,化作无声的送别。
“我永远是你们的老大,也永远是你们的靠山,就算我以后不在这里,也依旧是你们挺直腰杆的底气。”牧炎声音带着淡淡的笑,却如寺庙的钟声,在他们心上撞出了沉闷的回响。
那是独属于他们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灵魂共鸣。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牧炎见澜悦眼角溢出来眼泪,抬手替她擦干:“商会交给你,我很放心。”
澜悦又只是点了点头,她替牧炎能回国而高兴,也为以后很难再有并肩作战的机会而难过,听见牧炎的话,酸楚猛蹿鼻头,别过了脸去。
这一路,牧炎和万林很不容易,他们整个商会的人,能立足、活的有尊严,更不容易。
“哟哟哟。”万林推着轮椅到澜悦面前,歪着头去窥探澜悦的表情和反应,满脸夸张地笑着打趣:“我没看错吧,我们一向跟面瘫一样的冰美人居然还会哭鼻子呢?”
“你滚啊。”澜悦抬脚踢了一下他的轮椅,红着眼瞪了万林一眼,一张口却带着女儿家哭鼻子被揭穿的羞赧。
万林啧啧啧好几声:“我滚了你可就少个哥了,以后要是结婚可就还少了一份份子钱,确定让我滚吗?”
“滚可以,”澜悦调整了一下情绪,“份子钱不能少。”
“跟你炎哥一样财迷。”万林嫌弃地抬脚轻轻踢了踢她的脚,带着点控诉的调皮。
澜悦不再理万林,走到南宫泽面前,第一次认真并且严肃地打量这个人,这个牧炎选定的携手后半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