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a面色唏嘘盯着柳子舒,下眼睑红了一些,简程侧身面对她坐着,双手抓住了她一只手握着,对视时,简程微微一笑,无声的充满了爱的涟漪就这么化开。
牧炎面色凝重,低头盯着桌面,心里有点闷的不舒服。
牧野忐忑小心的凑到他身边,抬手摸了摸牧炎的脸,笨拙的动作里像是在说:“爸爸,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万林依旧靠在轮椅椅背,嘴角甚至习惯性地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在听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只有离他最近的牧炎注意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不知何时已攥得发白,还在几不可见的颤抖。
“他把我护在怀里……”柳子舒的声音里掺了粗粝的沙哑,她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做出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那些棍子……全落在他背上、头上。我当时……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可他还在喊,让我跑,快跑……”
她没能跑掉。
腰侧传来剧痛,额头猛地撞上冰冷的墙壁,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农民工儿子那双赤红的、充满仇恨的眼睛,随即一切归于黑暗。
再醒来,是在医院。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连呼吸都像在拉扯伤口。
柳子舒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父母坐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核桃。他们告诉我,他没挺过来,葬礼……都办完了。”
爱人的最后一面,她都没见到,爱人就已归于尘土。
柳子舒放下茶杯,走到窗边,面朝窗外那片璀璨却冰冷的灯红酒绿,背影单薄而挺直。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她才用一种近乎平静,却因此更显残酷的语调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万林紧攥的拳头突然抖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松开,牧炎的手就搭在了他的手上,轻轻拍着,万林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指,捏的他手指开始隐隐作痛。
柳子舒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短暂地浮现在嘴角,随即被更深的苦涩吞没:“大四下学期,我挺着肚子养伤。本来……我们连婚纱照的款式都看好了……我昏迷了大半个月,醒来也跟丢了魂似的……”
“我爸妈……他们看着我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怕我见到孩子就想起他,怕我彻底垮掉,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我的状态也很糟糕,他们年纪大了,无力抚养……”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回忆起那种彻骨的无助:“他们趁我复查的功夫,把孩子……送人了。”
当柳子舒得知真相时,孩子已被送走半个月。
她克制隐忍的哽咽里带着压抑的歇斯底里,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感同身受般地心脏抽搐。
“你们把孩子送哪儿了!为什么要送走他啊!”她跪在地上,抓着父母的裤腿嘶吼:“他是遗腹子,是我的命啊!你们怎么忍心的?!”
“孩子送了个好人家。”母亲跪下来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闺女,咱听话,别找了,找回来也养不活啊,我和你爸没本事,只能顾得上你,顾不上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