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炎无奈轻笑:“是我们藏的不好,还是您太火眼金睛了。”
“你们的马脚多着呢。”舒诗眼角眉梢都扬了扬,竟有一种小女儿的娇俏。
那笑意漫过眼角的细纹,像被春风拂开的湖面,漾着中年人难得的鲜活,指尖还轻轻刮了下伊人的鼻尖,动作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
“阿泽穿你的冲锋衣回家,不抽烟却偷了陌儿的烟,奶奶进急救室出来了他还是魂不守舍……”舒诗笑着打趣,“需要一一细数吗?”
“不用了。”牧炎笑着摇头,突然明白南宫泽见微知着的本事是遗传谁了。
“过年的团圆结我故意少放了一个来试探验证,却没人来主楼补拿,我们家的规矩,团圆二字不能有缺口的,而那天在别墅里的人没有一个会编团圆结。”舒诗说。
“原来如此。”牧炎唇角弯着的弧度里掺着实打实的佩服,开了句玩笑:“阿泽心眼多,多亏得您的遗传。”
他说着,眼底漾着点促狭的笑意,尾音轻轻拖了拖,又补了句:“青出于蓝,倒也没辜负您的本事。”
舒诗瞪着他嗔怪:“你这是拐着弯骂我腹黑呢?”
牧炎双手摆了摆: “没有没有。”
“太太,牧先生,吃饭了。”陈妈走出来请人。
午饭过后,舒诗要去花店,伊人和南宫驰午睡,南宫洵据说昨天棋局又败北了,今天不找回面子估计会住在上官家了。
牧炎一个人待在客厅里,指尖摩挲着沙发冷硬的皮质扶手转了半圈,偌大的宅邸静得只听见挂钟的滴答声,他眉峰微挑,起身出了门。
回了圣泉流云,从房间衣柜顶层取下来从米兰带回的牛皮硬箱,铜扣被摩挲得锃亮,打开时泄出淡淡的檀木香气。
箱内没有半件衣物,整整齐齐码着上好的鸡翅木料,流云般的纹理在光下蜿蜒,旁侧还摆着几方莹润的青田石与寿山石,都是他托人寻了数月的好料子。
他坐在地毯上,将木料与石头一一铺开,指尖抚过鸡翅木细腻的纹路,眼底漾开温软的笑意。
这些料子,是他专为南宫泽的生日准备的。
他先取了块巴掌大的鸡翅木,他握着刻刀轻轻落刃,先勾勒出狼崽的轮廓,立耳昂首的模样,眼窝处特意刻得深邃,一如南宫泽平日里那股桀骜的劲儿。
两个小时过去了,初见雏形。
骤然觉得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于是拿出手机打开短视频想要刷一刷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
刷着刷着又觉得没意思,误触进了一个直播间,还没退出就被人抱上了麦。
“哈喽哈喽。”对面是个男生,声音清亮,直播间没人,估计怕他走,忙道:“别走,别走,我好不容易蹲到一个人进来,聊聊天吧。”
对方尽管笑着,可牧炎听出来他很不开心,甚至很消沉。
这个声音让他突然想起了方奇,心里漫开沉沉的复杂。
对方不停地说话,每一声都带着希望牧炎出声的期待。
“聊什么?”牧炎冷淡地问。
“随便啊,都可以。”对面惊喜扬声,“你现在在做什么?”
“雕木头。”牧炎看着地毯上铺开的一层宣纸上的鸡翅木碎屑。
“木工吗?”对方问。
“不是,生日礼物。”
“哦。”对方见牧炎始终不热情,开始没话找话,“你声音这么好听,没考虑做直播吗?肯定能火的。”
“不考虑。”牧炎刚回答手机屏幕就显示对方已关闭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