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吧,这样舒服点。”南宫泽带着牧炎往后靠下去,靠稳后,他拐着牧炎脖子的手,手指开始无意识玩牧炎的喉结。
牧炎微微动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盯着天花板的灯,平静的声音添了喑哑:“其实,他和他妈,确实是我害死的。”
南宫泽看着他沉郁的脸,没说话。
善良的人就算会因为一时绝境行差踏错而做恶,也会被内心的谴责折磨的良心不安,几次过后他们便对牧炎下不去手了。
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之后心情的得到了极度的放松,三个人甚至还冰释前嫌,牧炎想,牧家那么想除掉他,不如就将计就计好了。
所以他让方奇和他妈妈继续找牧玹凯和牧砚迟要钱,两边吃,而自己陪着他们演戏,这样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还能让方奇和他妈妈改善生活条件,何乐而不为呢?
“可我没想到……”牧炎眼里潮了一些,声音哽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演戏被对方看穿了,后果……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谁都承受不起……方奇……是被牧家逼死的。”
他妈妈也是。
南宫泽沉沉呼吸着,抬手用拇指轻轻抹掉牧炎眼角渗出来的泪,没移开,指腹就贴在他眼角,能感受到指腹一点点被浸透。
“所以……他妈妈骂我骂的对,这也是我后来为什么……不敢再靠近正常人的原因。”牧炎深呼吸一口气叹出来,“后来我就养成了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必须经过无数次反复推演,直到有把握我才会出手,这样就会耽误很多时间……”
“我懂。”南宫泽点点头,“因为你想保证每一个跟着你的人,信任你的人,都不会再因为你而死。”
“嗯。”牧炎咧嘴一笑,偏头看着南宫泽,眼里的愧疚又漫开:“可是京都那次,我反复推演,还是算错了一步,所以,阿泽,我一直很愧疚。”
“不怪你。”南宫泽摇了摇头,无所谓地笑了笑,“是我没有提前预料到,还会有其他境外势力会浑水摸鱼,也是我把你排在了反恐行动的任务之后,你应该怪我才对。”
“我不怪你,我为你骄傲。”牧炎说。
南宫泽在他鼻尖亲了亲:“那我们谁也别怪谁,好不好?扯平了。”
“好。”牧炎点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下,“我说方奇是个很好的人,你信吗?”
“信。”南宫泽点头。
“为什么?”牧炎不解。
南宫泽满眼真诚:“因为你是我挑出来的人,我信自己的眼光,你很好很好,所以你的朋友也不会差。”
他的话让牧炎很受用,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于是举起信纸双手展平,南宫泽的视线跟着他落到纸上。
“我不信他给我留的遗书只是为了骂我,哪怕有牧砚迟留的那一封遗书混淆视听,我也不信。”牧炎说,“直到后来过了好久,我学会了很多知识,才看懂了这其中的暗语。”
方奇的遗书是为了逼牧炎离开西区,不让他留下来为自己讨公道,方奇很清楚,凭当时的牧炎,谁都斗不过。
哪怕拼上一条命,不仅无法替自己讨回公道,还会白白搭上一条命。
方奇很了解牧炎,只要牧炎看到那封唾骂的遗书,他一定会离开西区,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他就能活下来。
活下来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