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山闻言,脸上却没什么波澜:“皇后是她的姨母,她去探望,不是应该的吗?”
自上官薇去世后,苏凌玥虽去皇宫少了,但皇后偶尔也会接她过去,他早已习以为常。
“应该?”
苏老夫人猛地看向儿子,眼神锐利,“你动动脑子,以前哪次不是皇后派人来接,她才会去的?这次是她自己偷跑出去!这能一样吗?!”
苏铭山看着母亲,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漠。
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你……你有多久没去看过那丫头了?”
苏铭山沉默了片刻,漠然道:“如果你今天不提起…儿子……早已不记得府里还有这么个人了。”
“她被李氏她们又打了!感染风寒昏迷了三天!今天刚醒就跑去皇宫了!”
苏老夫人死死盯着儿子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慌乱或担忧。
然而,苏铭山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
苏老夫人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半点反应,忍不住催促:“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铭山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平静得可怕:“母亲想让儿子说什么?担心她去皇后面前告状?告吧,她早该去了。难道她这些年受的苦,不是事实吗?”
“你……你这个逆子!”苏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是皇后知晓真相,京城岂还有我们苏家的立足之地?!都十年了,你还是当初那个大官署!一旦宫里怪罪下来,苏家就彻底完了!”
苏铭山忽然抬眼,看向母亲,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冷笑:“原来母亲也知道,宫里若知晓实情,苏家绝不会有好下场?儿子还以为,母亲您不知道呢。”
苏老夫人惊愕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儿子:“你……你竟敢……”
苏铭山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猩红。
他缓缓起身,走向苏老夫人,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自小我就没见过父亲,您一人拉扯我成人不易。儿子铭记于心,所以事事顺从,唯母命是从。可是您呢?!”他的声音哽咽,带着积压了无数年的痛苦。
苏老夫人看着儿子那完全陌生的、充满恨意的眼神,一阵心慌意乱。
苏铭山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当年儿子还是个穷书生时,母亲生病高烧,我跑遍所有亲戚借钱买药,可有一人肯借?他们视我们如瘟神,避之不及!那些如今巴结您的‘亲戚’,当时在哪里?!”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后来,我遇见了薇儿,我们是真心相爱。她嫁给我时,我们家有什么?这些,母亲您怕是早忘了吧?
您若还记得半分,又怎会做出给自己亲生儿子下药,把您这好侄女往我书房里塞的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