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很快热闹起来,各家公子小姐纷纷上场,都想借此机会一鸣惊人。
各家夫人也都全神贯注,期待着自家儿女的表现。
与周围的热切氛围格格不入的是上官家女眷这边。
上官老夫人已经开始一下一下地“点头”打瞌睡了,两位舅母也是强打精神,身边响起掌声便跟着机械地拍手,听到有人叫好便跟着含糊地说声“好”,看得一旁的苏凌玥忍俊不禁。
凌璇尚能端坐,活泼的凌笙可就难受坏了。她牢记母亲和祖母的叮嘱,不敢乱动,看着打瞌睡的祖母,委屈巴巴地凑到苏凌玥耳边小声道:
“表姐,我屁股都坐麻了……”
苏凌玥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低声安慰:“再忍耐一下,一会儿表姐陪你去透透气。”
话音刚落,一个娇柔做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咦,怎么一直未见上官姐妹上来展示才艺呢?”
瞬间,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上官家这边。
苏凌玥悄悄拉了拉外祖母的衣袖,老夫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两位舅母也茫然地看向四周,心里直嘀咕:我们招谁惹谁了?
上官凌璇站起身,这发难之人正是容子琬,摆明了想看她们出丑。
她不卑不亢地向长公主行了一礼,朗声道:“回长公主,臣女上官凌璇与妹妹自幼随祖父镇守在南疆边境,我们二人与兄长们一样,自小习武,只懂得怎么舞刀剑,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着实不精通,还请长公主与诸位见谅。”
随即,她转向容子琬,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这位小姐,今日是长公主的赏花宴,满池荷花清雅娇嫩,若舞刀弄剑,恐怕剑气会伤了这美景,你说对吗?”
凌璇这番话,既大气,又不失体面。对于刻意刁难的容子琬,在做的可都是人精,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她也是点到为止。
长公主看着下方一袭淡蓝衣裙、英姿飒爽的上官凌璇,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上官小姐言之有理。”
她环视一圈,见无人再上前,便欲宣布结果:“既然无人再……”
“长公主!”容子琬却不死心,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声音拔高了几分,“还有苏家小姐未曾展示呢!”
“苏家小姐”几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涟漪。
席间响起窃窃私语:“苏家?那个如今只剩一个嫡女的苏家?”
容子琬点头,目光转向苏凌玥,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她早已打听清楚,苏家未倒之前,这位嫡女在府中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她能有什么才艺呢!想到街上被她当众下面子的难堪,容子琬就迫切地想看她当众出丑。
苏凌玥像看傻子一样瞥了容子琬一眼,心下对原主也是无力再吐槽。
就容子琬这段位,原主竟能被其蒙蔽拿捏,前世死得真是不冤!
她从容起身,走至场中铺就的宣纸前。目光扫过旁人留下的诗词,唇角微扬。
唐诗宋词,她自幼熟读,信手拈来便是千古名句。
她提笔蘸墨,行云流水般写下: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借用了唐代诗人王昌龄的《采莲曲》,苏凌玥脸不红心不跳地搁下笔,她坦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长公主命侍女将场上所有诗画呈上。
当看到苏凌玥那首诗时,她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艳,随即看向脸色已然发白的容子琬,淡淡道:“容家姑娘,你觉得苏小姐此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