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德的脸彻底白了。
“这、这是诬陷!下官从未……”
“那这些呢?”
白君泽忽然开口,摇着扇子踱步过来,从袖中掏出几张纸,轻飘飘扔在地上。
是借据。
这是昨天他从客栈掌柜口中得知后,让掌柜联络了当事人拿到的证据。
借款人都是镇里百姓,债主全是刘原。
金额不大,但利息高得吓人,借十两,三个月后还二十两。
还不起的,就用田地、房屋,甚至儿女抵债。
最后一张,是卖身契。
一个叫李秀姑的姑娘,十五岁,因父亲欠债无力偿还,自愿卖身刘家为奴。
下面有她颤抖的画押,和周思德作为“见证人”的签名官印。
周思德瘫坐在地。
萧闻璟站起身。
他走到周思德面前,俯视着他。
晨光从大门斜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投在周思德身上,像一座山。
“苍梧律法,官吏贪墨十两以上,剥官服,杖五十,流放三千里。”
萧闻璟的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像钉子,钉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私自加税,盘剥百姓,罪加一等。”
周思德嘴唇哆嗦着,想求饶,却发不出声。
萧闻璟转向赵师爷:“你。”
赵师爷浑身一颤。
“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按律,同罪。”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赵师爷终于崩溃,磕头如捣蒜。
“小的也是被迫的!周大人他……他逼我的!我不从,他就要革我的职,我一家老小……”
“逼你?”
萧闻璟打断他。
“逼你帮他做假账?逼你帮他威胁百姓?逼你帮他掩盖那些被打断腿、被逼卖儿卖女的惨事?”
赵师爷哑了。
萧闻璟走回案后,重新坐下。
“冷影。”
“在。”
“周思德,剥去官服,押入大牢。所有家产查封,清点后归还受害百姓。赵师爷,同罪收押。”
萧闻璟顿了顿。
“刘原及其同党,全部拿下。按他们所犯的罪行,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是!”
冷影挥手,门外涌进十余名黑衣暗卫,动作利落地将周思德和赵师爷拖了出去。
两人的哭喊求饶声很快远去,消失在衙门深处。
大堂里安静下来。
只剩下白君泽摇扇的细微声响。
萧闻璟坐在那儿,手指轻轻敲击着案面。
哒,哒,哒。
良久,他开口,声音很轻。
“一个刚上任的县丞,敢这么肆无忌惮……上面没人,谁会信。”
他抬眼,看向苏凌玥,眼神深不见底。
“玥儿,”他说,“这件事还没完。”
苏凌玥点头,帷帽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好。”
她知道他的意思。
这些蛀虫,得一只一只,全部揪出来。
·
三日后。
青石镇衙门口贴出了告示。
周思德、赵师爷罪状罗列清楚,家产全部充公,三日后押送府城受审。
刘原及其同党十三人,罪大恶极,判斩立决,即日行刑。
镇子东头的空地上搭起了刑台。
行刑那日,几乎全镇的人都来了。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
当刽子手的大刀落下时,苏凌玥听见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紧接着是百姓们的欢呼声……
·
这天夜里,冷影就带回了消息。
“主子,周思德在牢里吐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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