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只有灯笼在风中摇晃的吱呀声,和李月茹压抑的抽泣。
一个官员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经义浑身发抖,指着杜之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杜之深这时才彻底清醒。
他看着李经义要吃人的眼神,看着周围那些或震惊、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脑子里“轰”的一声。
完了。
全完了。
他腿一软,瘫坐在地。
李崇也冲了过来,看见妹妹的样子,眼睛都红了。
“杜之深!你个老畜生!我杀了你——”
他扑上去就要打,被几个眼疾手快的宾客拉住。
场面彻底乱了。
女眷们尖叫着别过脸,男人们议论纷纷。
管家和下人们想上前又不敢。
灯笼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跳跃,将那些惊愕、鄙夷、嘲讽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苏凌玥站在客栈的窗前,虽然看不见现场,却能想象那精彩的画面。
冷影悄无声息地回来,单膝跪地。
“主子,夫人,事成了。现在通判府已经乱成一锅粥。”
萧闻璟点点头:“做得好。”
白君泽摇着扇子,笑得像只狐狸。
“这下有好戏看了。李经义和杜之深……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不止。”
萧闻璟转身,看向郢州府衙的方向。
“明天一早,这件事就会传遍全城。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把他们的老底都掀出来。”
“冷影,”
萧闻璟唇角上扬。
“继续盯着。尤其是李经义和杜之深,看看他们狗咬狗,能咬出多少东西来。”
“是。”
·
天亮时,通判府的事像长了翅膀,已经从城东飞到了城西。
茶楼里、酒肆中、街巷口……都“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李通判昨晚把杜大人给打了!”
“为什么?”
“我表舅在府衙当差,说昨晚杜同知和李家小姐行了苟且之事,所有人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也听说了,李通判据说被气的还当场吐血……”
“嘘…轻声些,你不想活啦……”
苏凌玥坐在二楼临窗悠闲地喝着早茶。
此时的窗外开始飘起了细雪。
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看着楼下街道上行人匆匆。
但不少人走到通判府那条街时,都会特意绕个弯。
萧闻璟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刚送来的密报。
“李经义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还快。”
他放下纸笺,唇角勾起一丝冷意。
“天没亮就派人查封了杜之深在城外的三处庄子。
抄出金银珠宝十二箱,地契田契近百张。现在正带着人往杜府去。”
话音刚落。
白君泽推门进来,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沫。
他搓了搓手,坐下自己倒了杯热茶。
“我刚从府衙那边回来。
好家伙,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百姓。
李经义亲自带兵围了杜府,说是奉旨查案——
哪来的旨?他自己编的吧。”
“杜之深呢?”
“被软禁在府里。李经义派了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白君泽嗤笑。
“这是怕他跑了,也怕他……说太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