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河流穿过,两侧是深邃的山谷,雾气缭绕,显得异常幽静而神秘。
“下去,到河边。”
厉无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故地重游,充满了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二驴子依言落下,站在清澈的河边,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他环顾四周,山谷寂静,只有潺潺流水声和偶尔的鸟鸣。
“师父,我们来这儿是……?”
他的疑问还没说完,只见眼前空气一阵微不可查的波动,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陈旧的竹哨,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悬浮在半空中。
“吹!”
厉无命言简意赅。
“吹?”
二驴子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竹哨,“师父,您是让我吹这个哨子?”
“废话!”
厉无命没好气地怼道,“不吹哨子,难道你想在这儿吹牛逼吗?这深山老林的,可没有母牛给你吹!”
二驴子被噎得直翻白眼,不敢再多问,连忙将竹哨含在嘴里,鼓足腮帮子,运足力气猛地一吹!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二驴子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吹出去了,可在他周围,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哨音,寂静得可怕。
然而,在距离他约莫十里之外的范围,一道尖锐、穿透力极强的哨音却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清晰地回荡在山谷林间。
“继续吹,不要停。”
厉无命吩咐道。
二驴子只能硬着头皮,一遍又一遍地吹着这个诡异的无声哨子。
足足吹了半个时辰,吹得他口干舌燥,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厉无命也没有喊停的意思。
二驴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一把将竹哨从嘴里拔出来,怼到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小乌鸦嘴边:
“去,小乌鸦,飞到最高的那棵树顶上去,接着吹!使劲吹!”
小乌鸦瞪大了那双豆豆眼,满是幽怨和难以置信:
“嘎???”(我只是一只鸟啊!我只听过鸟叫,没听说过鸟还有吹哨子的!这合理吗?)
但在二驴子“慈祥”的注视下,小乌鸦只好扑棱着翅膀,不情不愿地叼起那比它嘴还大的竹哨,费劲地飞到了山谷中最高的一棵古树的树梢上。
它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哨子没命地吹了起来——虽然依旧无声,但十里外想必哨音嘹亮。
支开了小乌鸦,二驴子自己则找到一棵大树,舒舒服服地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山谷中气候宜人,凉风习习,带着草木清香,让他困意上涌。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阵急促的“嘎嘎”尖叫和扑腾声将他惊醒!
二驴子猛地睁开眼,循声望去,心头顿时一紧!
只见树梢上,一只枯瘦如柴、布满皱纹的手,正快如闪电地抓向正在“吹哨”的小乌鸦!
那老妪不知何时出现,身形佝偻,面容隐在阴影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