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透过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在文件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我刚签完最后一份文创产品的生产确认单，指尖还沾着钢笔墨水的凉意，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林砚的消息——“陈屿，我跟周明吵架了，出来陪我散散心，不然我要疯了。”
我盯着消息看了几秒，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林砚这性子，一旦跟周明闹矛盾，就像没了主心骨，要么拉着人絮絮叨叨，要么就做些冲动的事。我拿起手机给沈知夏发消息，告诉他晚上要晚点回去，陪林砚处理点事，很快就收到他的回复：“别让他做傻事，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给你留了汤。”
指尖划过屏幕上“注意安全”四个字，心里泛起暖意，回复了句“放心”，才起身拿起外套往办公室外走。特助正好抱着一摞文件过来，看到我要走，连忙问：“陈总，您现在要出去吗？下午四点还有个设计部的会，确认文创产品的包装印刷细节。”
“会议推迟到明天上午，”我脚步没停，“林砚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有紧急情况让设计部直接跟我打电话。”特助点点头，看着我匆匆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会议议程，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认识林砚，陈总的工作计划就总被这些突发状况打乱。
走出公司大楼，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人精神一振。我站在路边等林砚，心里还在琢磨他跟周明能吵什么架——上次林砚想给周明买限量版的模型，周明觉得浪费钱，两人拌了两句嘴，最后还是林砚偷偷买了模型，周明嘴上说着浪费，却连夜给模型做了防尘罩。这次难道又是因为这种小事？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震得路边的树叶都微微晃动。我抬头一看，一辆银灰色的摩托车疾驰而来，车身线条凌厉，车轮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残影，正是林砚那辆宝贝的道奇战斧。
摩托车在我面前猛地停下，扬起一阵尘土。林砚戴着黑色的头盔，镜片反光，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他粗声粗气地说：“上车，带你去个地方。”我看着那辆造型夸张的摩托车，心里有点发怵——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好驾驭，林砚现在情绪不稳定，开这么快的车，实在不安全。
“你先把头盔摘了，”我没动，伸手想去摘他的头盔，“有什么事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开这么快的车太危险了。”林砚却一把推开我的手，语气带着不耐烦：“别废话，赶紧上车，我现在不想待在这，只想开快点，把烦心事都甩在后面。”
我看着他紧握车把的手，指节泛白，知道现在跟他硬碰硬没用，只能妥协。接过他递过来的备用头盔，笨拙地扣上，刚坐稳，还没来得及抓住车后的扶手，林砚就猛地拧动油门，摩托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地抓住林砚的衣角，身体因为惯性向后仰。风在耳边呼啸，吹得头盔发出“嗡嗡”的声响，路边的路灯飞快地向后倒退，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影。我能感觉到摩托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甚至能听到周围车辆的鸣笛声，显然是我们的车速太快，影响到了其他车辆。
“林砚，你慢点开！”我凑到他耳边大喊，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这么快会出事的！”林砚却像没听到一样，反而拧油门的手更用力了，摩托车的速度又提了一个档次，路边的行人看起来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我心里越来越慌，手心全是汗，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生怕自己被甩下去。“大哥！大哥！停下！快停下啊！”我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声音里带着颤抖，“你跟周明吵架，别拿我们的命开玩笑！你想同归于尽，我还不想死！”
这时，我才听到林砚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从前面传来：“他凭什么说我？我不就是想带他去国外看赛车比赛吗？他说我不务正业，说我整天就知道玩……我哪有不务正业？非遗展厅的宣传我没帮忙吗？博主打卡的事我没操心吗？他就是不理解我，就是觉得我幼稚……”
我听着他的哭诉，心里又气又无奈。这两个人，每次吵架都像小孩子闹别扭，明明心里都在乎对方，却总是说些伤人的话。我想劝他，可风太大，根本说不明白，只能继续喊：“有话我们停下说，你这样开下去，就算没出事，等下你冷静下来也会后悔的！周明要是知道你这么折腾，肯定会担心的！”
提到周明，林砚的车速终于慢了一点，但还是很快。我趁机继续劝：“你想想，上次你感冒，周明连夜给你熬姜汤，守在你床边看了你一晚上；你喜欢的模型断货，他跑了三个城市才给你买到。他不是不理解你，是怕你出事，赛车比赛那么危险，他担心你，才跟你吵架的。”
林砚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车速又慢了些。我能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听进去了我的话。又开了大概五分钟，他终于慢慢拧松油门，摩托车渐渐停下，停在了一片空旷的江边草地上。
我几乎是跌下车的，摘下头盔，扶着旁边的树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刚才的高速行驶让我头晕得厉害。林砚也下了车，摘下头盔，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我这副样子，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
我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直起身子，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对不起就好！你跟周明吵架，关我什么事？非要拉着我一起疯，刚才差点把我吓死，要是我出事了，沈知夏不得跟你拼命？”
林砚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声音闷闷的：“我当时太生气了，脑子一热就想找人发泄，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周明现在不理我，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我心里难受。”
我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走到江边的护栏边，吹着江风，头晕的感觉渐渐缓解。林砚也跟了过来，靠在护栏上，小声说：“其实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可他说话太伤人了，说我永远都做不好事，说我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他那是气话，”我打断他，“你想想，你每次做危险的事，他哪次不是又生气又担心？上次你开摩托车差点撞到路边的栏杆，他吓得脸都白了，后来跟你冷战了三天，其实每天都在问我你有没有按时吃饭。他就是嘴硬，心里比谁都在乎你。”
林砚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他和周明的聊天记录，递给我看。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周明发的：“你要是敢去看赛车比赛，我们就别联系了。”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显然是被周明拉黑了。
我忍不住笑了：“你也是，明知道他不喜欢你玩这些危险的东西，还非要跟他对着干。你就不能跟他好好说？比如跟他保证会注意安全，或者带他一起去，让他放心？”
林砚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啊！我可以带他一起去，让他看着我，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了！而且赛车比赛的现场有安全保障，没他想的那么危险。”他说着，就想给周明打电话，可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半天，又放下了：“可是他把我拉黑了，肯定不会接我电话的。”
“你不会去找他吗？”我白了他一眼，“他现在肯定也在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你。你去他住的地方，买点他喜欢吃的芒果蛋糕，跟他好好道歉，说说你的想法，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