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娘娘之事,乃是后宫内务,自有陛下与太后娘娘圣裁。”
“我等外臣不敢,也无权妄议。”
“国公爷若真觉得,此事有冤,大可拿出证据来。”
“在这金銮殿上,无端迁怒于人,血口喷人,恐怕有失国公爷的身份吧?”
“好!”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陈侍郎!”
李源怒极反笑。
他知道,跟这些文官斗嘴皮子,他是斗不过的。
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讲道理了!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整个金銮殿,都仿佛随之震动了一下。
“既然,陈侍郎这么喜欢跟本公讲道理,讲规矩。”
“那好!”
“本公,今天就跟你好好地,讲一讲!”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奏折,狠狠摔在了地上。
“陛下!”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夏渊庭,声音却比刚才更加的冰冷。
“臣,此次回京,除了家事,还有军务要奏!”
“据北境探马回报,关外的蛮族最近异动频繁,集结了近十万骑兵,屯于边境!”
“大有南下叩关之意!”
“而我北境军中,粮草已然告急,军备更是年久失修!”
“将士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敢问陛下,敢问掌管着天下钱袋子的,陈侍郎!”
“这仗,还怎么打?!”
“是不是,非要等到蛮族的铁蹄,踏破了雁门关,一路杀到这京城脚下!”
“你们这群只知道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的废物,才知道什么叫害怕吗?!”
这一番话,说得是声色俱厉,掷地有声!
陈默之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身任户部,自然知道北境军的军费是何等的庞大。
朝廷每年几乎有三成的税收,都填进了北境那个无底洞。
可现在,李源竟然说粮草告急,军备失修?
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刚想出言反驳。
李源,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
李源的声音再次拔高。
“臣今日,恳请陛下,立刻从国库拨付五百万两白银,作为紧急军费,送往北境!”
“以安军心!”
“五百万两?!”
陈默之一听这个数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国库现在,一共才有多少钱?
他张口就要五百万两?
这哪里是要军费,这分明是要户部的命啊!
“国公爷!你……”
“除此之外!”
李源再次打断了陈默之的话,目光变得更加咄咄逼人。
“京城的防务,也同样漏洞百出!”
“城防营的将领,耽于享乐,疏于操练!”
“禁军之中,更是鱼龙混杂,不堪大用!”
“臣,以为!”
“为了陛下的安危,为了京城的稳定!”
“必须要立刻对京畿防务进行整顿!”
“臣在此,保举我麾下的三员悍将,张猛,赵虎,王豹,分别接管城防营,九门提督,以及西山大营的统领之职!”
“还望,陛下恩准!”
轰隆!
如果说,索要五百万两军费,还只是为了钱。
那么现在,安插亲信,染指京畿兵权。
这就是赤裸裸的,对皇权的公然挑衅了!
他这是要把刀,直接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了!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看向了龙椅之上的皇帝。
他们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天子,将如何应对这石破天惊般的发难。
夏渊庭坐在龙椅之上,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那个不可一世的镇国公。
他知道。
李源的矛头,表面上是指向户部,指向他这个皇帝。
但实际上,他真正想打的,是那个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感受到的新兴政治势力的核心。
是那股胆敢挑战他李家威严的神秘力量。
而夏渊庭也知道,那个核心到底是谁。
苏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