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战等人眼睁睁地看着,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四具尸体,嘴角都挂着一抹解脱般的诡异笑容。
龙晨站在原地,捏碎刺客下巴的手指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希望燃起,又在瞬间被掐灭。
这种感觉,比直接失败更让人愤怒。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线头,却发现那只是地狱里的魔鬼,对他露出的一个嘲讽的微笑。
“侯爷……”魏战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声音干涩。
龙晨缓缓站起身。
他目光扫过那两具“药人”跟地上那四具用自残方式死去的尸体。
最后,他的目光穿透了京都的重重夜幕,落在了太师府的方向。
赵千秋。
你以为你是在与虎谋皮。
却不知道,自己只是打开了关着魔鬼的笼子。
而这个魔鬼,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天,灰蒙蒙的,像一块浸了水的脏布。
冠军侯府内,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草木烧焦的气味,怎么也散不掉。
书房里,龙晨赤着上身坐着。
他的左肩,一个狰狞的伤口翻卷着,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黑色。
三公主李清歌手持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正专注地为他剜去腐肉。
银针封住了他的穴道,但毒素侵蚀的刺痛与麻痹感,依旧如附骨之蛆。
龙晨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自己的伤口上。
他看着地上那堆盖着白布的“东西”。
三位玄甲老将,陈默、王屠、李伯,连同魏战和屠夫,如六尊铁铸的雕像,分列左右,神情肃杀。
昨夜一战,揭开了一个比朝堂更深、更黑的深渊。
“是‘药人’。”
胖厨子王屠用一块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剔骨刀,声音沉闷。
“当年在南疆,跟着老将军,跟巫神教对战的时候见过。但还没如今这么邪乎。今天这玩意儿,战力比当年强了好几倍,简直就是纯粹的杀戮机器。”
龙晨拿起那管惨白的人骨短笛。
入手冰凉刺骨。
“影阁……”
“巫神教...”
药人...”
陈默上前一步,沙哑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回少主,这个组织,比大乾的国祚还长。当年老将军在南疆陷入重围,就是影阁和巫神教联手。”
龙晨捏着骨笛的手指,微微收紧。
“看来害死我父亲的,他们都有份。”
“是。”
陈默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却重若千钧。
新仇旧恨,在龙晨的胸膛里汇成了一片即将喷发的岩浆。
“侯爷!”
一名玄甲卫亲兵冲了进来,单膝跪地。
“宫里来人,陛下急召!”
龙晨眼中寒光一闪。
皇帝,也该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李清歌迅速为他包扎好伤口,披上一件宽大的玄色斗篷。
“魏战,屠夫!”
“末将在!”
“把这些‘礼物’,都给陛下带上!”
龙晨的目光,扫过那三位追随了龙家两代人的老将。
“陈叔,王叔,李伯,随我进宫。”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截属于黑袍祭司的残尸,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赵千秋。”
“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