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甩袖离去，龙袍的衣角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
金銮殿上，死寂一片。
满朝文武，无论是狂喜还是惊骇，都还僵在原地，神魂未定。
一场赌上了大乾未来百年格局的惊天豪赌，就此落定。
赌桌的一边，是屹立数百年的文官体系。
另一边，是年仅十八岁的龙氏玄甲之后、冠军侯，龙晨。
孤身一人。
……
“疯了！冠军侯跟满朝酸儒对赌，赌他能中状元！”
“他一个杀神，去考科举？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屎）吗？”
“谁说不是！可我他娘的就佩服侯爷这股劲儿！跟那帮只会动嘴的孙子干，输了也是爷们！”
金殿赌约的消息，如一场飓风，一夜之间，席卷了京都的每一个角落。
市井间的舆论，并未如文官们所愿那般，对龙晨尽是嘲讽。
无数百姓，反被他这种“我以我命赌天命”的滔天豪情，彻底点燃了热血。
而在风暴的中心，镇国府后山演武场，却只有风声与兵刃交击的悲鸣。
仿佛与世隔绝。
地狱特训，在赌约定下的当天下午，正式开始。
萧镇国、陈默、王屠、李伯。
四位站在这座王朝武学巅峰的老人，换上劲装，如四座山，将龙晨围困在中央。
此刻，他们与龙晨之间除了师徒，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第一课，围杀。
“太慢！”
一道残影撕裂空气，李伯的身形飘忽不定。
他并指如剑，每一次闪烁，都有一道螺旋暗劲，精准地钻进龙晨肋下、后心、腿弯的防御空隙。
剧痛让龙晨的动作瞬间扭曲变形。
“你的步法像牛在拉车，又蠢又笨！”
李伯的声音轻柔，话语却字字见血，“战场之上，一个破绽，就是一具尸体！”
龙晨刚要变招，一股恶风已扑面而来！
是王屠！
他那山一样的身躯，爆发出完全不匹配的恐怖速度，一记重拳，直轰龙晨面门！
拳未至，拳风已刮得龙晨脸颊生疼！
龙晨心中警铃大作，脚下发力，刚要滑步闪躲。
“嘿，还想跑？”
王屠狞笑，右拳落空，左肩却猛地一沉，如同一柄攻城巨槌，结结实实地撞在龙晨胸口！
砰！
龙晨像是被一头攻城犀牛正面撞中，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整个人倒飞出去，犁着地面滚出数丈。
喉咙里满是血腥的甜味，又被他生生咽下。
“身法不是让你逃命的！”王屠甩着比常人大腿还粗的胳膊，声音如同闷雷，“是让你贴上去，拧断他的脖子！”
龙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还未站稳。
一道没有声音、没有温度的刀光，凭空出现在他的咽喉前。
是陈默。
独臂的他，不知何时已站在龙晨面前，那柄砍柴刀，稳稳地悬停在他喉结前半寸。
刀锋冷冽，甚至没有激起一丝风。
龙晨的身体彻底僵住，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根本没看清陈默是何时出的手。
“你的感知，是一张漏风的网。”
陈默的声音沙哑干涩。
“真正的杀招，从来不会吼着向你冲来。”
“在你以为安全的那一刻，你的命已经没了。”
话音落，柴刀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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