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赵厉嘶吼道,“这算什么本事?有种真刀真枪比武艺!这帮贱民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根本不是武道!”
“武道?”
龙晨嗤笑一声,随手从旁边抓过三根木棍,扔给那个黑瘦少年和另外两个寒门孩子。
“阿牛,你们三个,出列。”
被叫作阿牛的黑瘦少年一愣,抓着木棍站了出来。
“赵厉,你挑十个人。”龙晨指了指那帮贵族子弟,“用你们引以为傲的家传武学,跟这三个‘泥腿子’打一场。”
“三个打十个?”赵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龙晨,这可是你自找的!”
很快,十个还有战斗力的贵族少年站了出来,手里拿着未开刃的木刀木剑,摆开了架势。
有的亮出白鹤亮翅,有的摆出猛虎下山,看着确实有模有样。
“阿牛,听我口令。”
龙晨站在阿牛三人身后,声音低沉有力。
“结阵。小三才阵,品字站位。”
阿牛三人虽然不懂兵法,但本能地听从命令,背靠背,呈品字形站立,手中的木棍对外,像一只炸刺的刺猬。
此乃龙晨研读古籍兵书《鸳鸯阵》与《五行阵》残篇后,结合玄甲卫实战化繁为简改良出的战阵。
“杀!”
赵厉一声怒吼,带着九人一拥而上,毫无章法,只想靠人数优势碾压。
“左翼,刺!”龙晨冷喝。
左边的少年猛地递出木棍,直刺冲在最前面那人的咽喉。
那人下意识格挡。
“右翼,扫!”
右边的少年木棍横扫,狠狠砸在那人的膝盖上。
“中路,补刀!”
阿牛手中木棍如毒蛇吐信,趁着那人失去重心的瞬间,狠狠捅在对方的小腹上。
“砰!”
一个照面,废掉一人。
赵厉等人还没反应过来,龙晨的口令再次响起。
“转轮!换位!左移三步!”
阿牛三人就像是一个精密的磨盘,在龙晨的指挥下,进退有度,攻守兼备。
他们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执行。
而赵厉那十个人,虽然个人武艺不错,但挤在一起互相掣肘,有的刀还没挥出去就砍到了自己人,有的想后退却被同伴绊倒。
“啪!啪!啪!”
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到十息。
十个贵族少年全部倒在地上,哀鸿遍野。
而阿牛三人,毫发无损,依然保持着那个古怪的三角阵型,喘着粗气,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们赢了?赢了这些高高在上的武道世家子弟?
全场死寂。
就连柳京和魏战也看傻了眼。这是什么战术?
简单的三个动作,配合起来竟然有如此威力?
“看懂了吗?”龙晨走到赵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古人云:‘伍法战,以三人为一伍’。在战场上,所谓的逞匹夫之勇,就是找死。”
“我要教你们的,不是怎么当大侠,是怎么杀人,怎么活下来,怎么赢!”
赵厉趴在地上,死死攥着拳头,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深夜。
讲武堂的营房里,充满了刺鼻的药酒味。
贵族少爷那边早就乱成一锅粥,家丁仆役送来了软榻锦被,正忙着给少爷们上药喂饭。
而寒门子弟的营房里,却是一片安静。
大家都在默默地擦拭着伤口,互相帮忙揉着淤青。
“吱呀——”
门开了。
龙晨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少年们慌忙起身,想要下跪。
“坐下。”
龙晨放下水盆,没有半点侯爷的架子,径直走到阿牛面前。
“脚伸出来。”
阿牛一哆嗦,下意识地把满是冻疮和泥垢的脚往回缩:“侯……侯爷,脏……”
龙晨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直接按进热水里。
“这世上,只有脏心,没有脏脚。”
龙晨挽起袖子,亲自帮阿牛搓洗着脚上的污泥,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白天的魔鬼教官。
“阿牛,你白天的身手不错。”龙晨看似随意地问道,“那招锁喉,有点像南疆那边的路子,跟谁学的?”
阿牛身子猛地一僵,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俺……俺是个孤儿,以前跟一个路过的老乞丐学的……那是捕蛇的招式。”
“捕蛇?”
龙晨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深深看了阿牛一眼。
那双眸子里,藏着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与秘密。
“好招式。”
龙晨没有追问,只是拍了拍阿牛的膝盖,站起身,环视着屋里几十双亮晶晶的眼睛。
“在这里,我不问你们的过去,不问你们的出身。”
“我只看你们的拳头硬不硬,脑子灵不灵。”
“想要不被人踩在泥里,就得自己变成铁,变成钢。”
龙晨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色。
“睡吧。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
次日清晨,校场集合。
经过一夜的休整,贵族子弟们似乎恢复了些许元气,看向寒门那边的眼神更加怨毒。
赵厉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不再是木剑,而是一把泛着寒光的精钢匕首。
他盯着龙晨,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侯爷,昨日那是儿戏。”
“既然讲武堂是为了上战场,那光练木棍有什么意思?”
赵厉手指一弹,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绿幽幽的光芒——那是淬了剧毒的征兆。
他指向对面的阿牛,声音里透着股不死不休的疯狂。
“今日,我要跟他签生死状。”
“真刀真枪,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侯爷……他敢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