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招式,第一次叫奇兵,第二次……那叫找死。”
龙晨依旧坐在椅子上,甚至都没站起来。
左手稳稳端着茶盏,右手两指探出,快得像是在空气中夹住了一只苍蝇。
“咔嚓!”
精钢打造的匕首被生生夹断。
紧接着,龙晨变指为掌,看似轻飘飘地印在阿牛胸口。
“嘭!”
这一掌看着没用力,却像是一柄千斤重锤。
阿牛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撞在书架上,书卷散落一地。
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想爬起来,却发现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根本动弹不得。
玄甲战气,至刚至阳,专克这种阴柔路数。
“为什么?”龙晨放下茶盏,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少年,声音平静得让人心寒。
“为了……圣女!!”
阿牛抬起头,脸上青筋暴起,双眼充血,哪里还有半点少年的模样?
他就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脑子里只有疯狂的信仰在燃烧。
“大乾……必亡!巫神……永生!!”
他嘶吼着,牙齿里渗出黑血——那是藏在牙槽里的毒囊被咬破了。
即便被擒,也要自尽。
这就是李清月调教出来的作品,只有指令,没有人性。
龙晨看着他,目光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白天给这孩子洗脚时,那种粗糙的触感;
想起了这孩子在生死台上,为了不丢讲武堂的脸,拼命的样子。
演的太好,好得差点连他都信了。
“你很有天赋。”龙晨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可惜,路走歪了,成了别人的刀。”
“杀了我!有种杀了我!!”
阿牛疯狂咆哮,毒气攻心,他的脸开始溃烂,但他依然死死盯着龙晨,眼中只有仇恨。
没有审讯的必要了。
这种从小被药物喂大、思想被钢印锁死的死士,问不出任何东西。
龙晨站起身,背过手去,不再看他。
“屠夫。”
阴影中,屠夫铁塔般的身影显现,手里提着一把厚背大砍刀,杀气腾腾。
“送他上路,给个痛快。”
“是。”
手起,刀落。
那种令人牙酸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书房里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那股散不去的血腥味。
“清理干净。”龙晨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来冲散这股味道,“另外,通知听雪楼。”
“京都城里的老鼠,应该不止这一只。”
“今晚,大扫除。”
……
一夜之间,京都暗流涌动。
在听雪楼精确的情报网和玄甲卫暴力的执行力下,十六处隐秘的据点被连根拔起。
卖炭翁、倒夜香的杂役、青楼的龟公……
李清月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重新安插回京都的触手,在这一夜,被龙晨像是割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地剁碎了。
……
数千里之外,南疆。
十万大山,瘴气弥漫,连鸟兽都不敢轻易踏足。
一座悬崖峭壁之上的吊脚楼里,一只红色的蛊虫在琉璃罐中疯狂撞击,最后“啪”的一声,爆成了一滩血水。
“啪!”
一只素白如玉的手,狠狠将琉璃罐扫落在地。
李清月身穿苗疆特有的蓝黑色祭司袍,头戴繁复银饰,那张曾经雍容华贵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紫色的魔纹,显得妖艳而狰狞。
“龙晨!!”
她看着死去的本命蛊,那是控制阿牛的母虫。
母虫爆,意味着她在京都最后、也是最有潜力的一颗钉子,折了。
“好手段……够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李清月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鲜血直流。
“殿下,大乾那边传来消息,东湾岛的海路通了,乌桓那边问什么时候动手。”
一名浑身裹在黑袍里的巫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李清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暴怒。
她抚摸着手中那枚代表着巫神教最高权力的骨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既然暗杀不行,那就来明攻。
既然陆地封锁,那就走海路。
“传信给乌桓。”
李清月走到悬崖边,眺望着东方那片茫茫沧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告诉那个老东西。”
“他要的大乾国运,我要的龙晨人头……”
“这笔买卖,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