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队伍刚刚走进院门,一个身穿锦衣、面容倨傲的年轻人便一眼看到了站在院中的苏清雪。
他脸上立刻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摇着折扇,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吴郡王家的少主,王琅。
“哎呀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天风城的大天才,苏家大小姐吗?”
王琅人还没到,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他走到苏清雪面前,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眼神里的轻佻和嘲讽却毫不掩饰。
“苏大小姐别来无恙啊?听说前阵子,苏家运送玄铁的商队,被一伙山匪给劫了?啧啧啧,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啊,苏大小姐您亲自出马,结果连区区黑风寨的山匪都差点搞不定,最后还是靠运气才险胜,看来苏家的剑法,也不过如此嘛。”
他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几个王家子弟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而苏家这边,苏明、苏毅等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王琅!你休要胡说八道!”苏明怒喝一声,上前一步,“清雪姐以一人之力,挫败凝意境匪首,踏平黑风寨!岂容你在此污蔑!”
“就是!你王家的人只会逞口舌之利吗?”
王琅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苏清雪,仿佛在欣赏她生气的模样。
苏清雪的脸色一冷,那双清亮的眸子里仿佛结了冰。
她只是淡淡地看着王琅,反唇相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王少主。怎么,三年前在我剑下输得还不够惨,这次又想来讨打了?”
“手下败将,也敢在我面前聒噪?”
一句话,精准地戳中了王琅的痛处!
三年前的江南论剑大会,正是在最后的决赛中,他惨败给了苏清雪,与魁首之位失之交臂,这件事一直被他引为奇耻大辱。
王琅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被他捏得粉碎。
“苏清雪!”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别得意!三年前是我大意了!这三年来,我卧薪尝胆,苦练剑法,早已今非昔比!”
他指着苏清雪,撂下一句狠话:“这次论剑大会,我必将一雪前耻!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
说完,他大概也觉得在这里吵架有失身份,便冷哼一声,带着人转身回了自家的院子。
“呸!什么东西!”苏明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每次都只会放狠话!”
苏清雪看着王琅离去的方向,眼神冰冷,没有说话。
而这一切,都被刚从柴房里探出半个脑袋的苏澈看了个清清楚楚。
“哟,这不是隔壁老王家的傻儿子吗?”
苏澈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这年头,还有人抢着上来当小丑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以前输过?”
他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幼稚的挑衅行为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有这吵架的功夫,躺下睡一觉不香吗?
他打了个哈欠,缩回了脑袋,准备继续打扫自己的“豪华单间”。
刚一转身,他就愣住了。
只见自己的柴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来人穿着灰色布衣,须发皆白,看起来就像个普通老仆人的老者,正背着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百年养剑木躺椅。
老者的眼神很奇怪,有好奇,有惊叹,还有一丝……哭笑不得。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头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高手!
绝对是高手!
苏澈脑中警铃大作,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他挠了挠头,走了过去。
“哎,老伯,您哪位啊?是不是走错院子了?隔壁才是王家。”
那老者闻言,转过身来,笑呵呵地看着苏澈,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
“老朽是这别院的管事,姓吴。”他指了指那张躺椅,笑问道,“小伙子,你这张椅子……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