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牛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虽然他可能连魏忠贤的一根手指头都挡不住。
李长风的手紧紧握着剑柄,指节发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魏忠贤会暴起杀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拍成肉泥的时候。
魏忠贤却笑了。
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的畅快大笑。
“好!”
魏忠贤拍了拍手。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友!”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他眼中的杀意竟然慢慢消退,转而有了欣赏之意。
“陛下说的没错。”
“你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魏忠贤从袖子里掏出一枚令牌,轻轻放在桌上。
令牌通体漆黑,非金非玉,上面只有一个古朴的篆字——【稷】。
“陛下说,小友既然来了神都,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种嘈杂之地。”
魏忠贤站起身,理了理一尘不染的灰色衣袍。
“这枚,是稷下学宫的特招令。”
“凭此令,可免试入学,直入天字院。”
稷下学宫?
特招令?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全天下儒道修士心中的圣地!
那里汇聚了整个人族最顶尖天才。
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当个杂役弟子都不可得。
现在……皇帝竟然直接送出了天字院的特招令?
这是什么意思?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还是另有深意?
苏澈看了一眼令牌。
没动。
“我对上学没兴趣。”苏澈百无聊赖,“太累了,还得早起。”
魏忠贤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
他笑了笑,抛出了一个苏澈无法拒绝的诱饵。
“陛下还说,”魏忠贤压低了声音,只有苏澈一个人能听见,“关于乾坤传送阵的事……”
“学宫的山长,或许,知道一二。”
乾坤传送阵!
苏澈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他来神都的唯一目的。
皇帝……竟然知道他在找这个?
看来,这个大周皇帝,比想象中还要不简单啊。
苏澈沉思片刻,伸手拿起令牌。
“既然是陛下的一番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苏澈把令牌在手里掂了掂。
这就算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不闹事。
你给我线索。
公平交易。
魏忠贤满意地点了点头。
任务完成。
他该走了。
这个老人转过身,就像来时一样,慢吞吞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只是用尖细的声音,最后说了一句:“对了,小友。”
“三皇子的黄金战车,陛下说,就当是给你赔罪的见面礼了。”
“只是……”
魏忠贤顿了顿。
“那毕竟是皇室之物,太过于招摇。”
“还请小友……低调使用。”
说完。
灰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阳光里。
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大堂里的压力瞬间消散。
所有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太可怕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苏澈把玩着手里的黑色令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低调?”
苏澈喃喃自语。
“我这人……”
“一向很低调啊。”
……
第二天。
神都的早晨,依然很热闹。
但今天的热闹,有点不一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
一辆金光闪闪的黄金战车,正大摇大摆地从城市上空飞过。
这不稀奇。
稀奇的是拉车的东西。
那九条原本威风凛凛的亚龙,此刻看起来有点惨。
它们身上的鳞片掉了一半,露出里面被烤得焦黄的肉,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孜然味。
是的。
它们被烤成了七分熟。
虽然还没死,还能飞,但这画面……实在是太惊悚了。
就像是一盘会飞的烤肉。
战车上。
苏澈躺在纯金的大椅上,手里拿着一根没啃完的龙骨头,指挥着阿木。
“左边点。”
“对,就是那儿。”
“那就是稷下学宫?”
“看着还挺气派。”
“走。”
“咱们去……低调地报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