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儿飘得老远。
周粥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个熊爪子，啃得满嘴是油。
师兄给他的调料还是派上了用场。
他这儿吃得欢，虎头山的猎户们可就愁坏了。
领头的猎户姓王，大伙儿都叫他王头，打小在虎头山打猎，走的路比村里的路还多，啥时候见过这光景。
以往就算天公不作美，隔一两天也能打只兔子、采半筐野菜，运气好还能撞见野猪，一家子的嚼谷就有了。
可这七八天，简直邪门了！
这些猎户这几天几乎都是毫无收获。
这天傍晚，一群猎户聚在山脚下的破庙里，个个愁眉苦脸。
王头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根烟杆，吧嗒吧嗒抽着，烟锅里的火星子忽明忽暗。
“王头，你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老张头叹了口气，“难不成虎头山犯了天条，老天爷把吃的都收走了？”
“呸！净说胡话！”老李头啐了一口，“山神爷护着咱们呢，哪能让天条罚到这儿来？我看啊，准是来了啥猛兽，把动物都吓跑了！”
“猛兽？”赵二皱着眉，“啥猛兽能把兔子、山鸡、松鼠全吓跑？还连野菜都不剩？总不能是猛兽还吃野菜吧？”
这话一出，大伙儿都沉默了。是
啊，就算是老虎、豹子，也只吃肉，哪会跟人抢野菜吃？
再说了，真有那么厉害的猛兽，他们早该撞见了，哪能只闻其“害”，不见其影？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刘老四突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咋了？”王头抬头看他。
刘老四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颤：“我、我这两天上山，瞧见个孩子……”
“孩子？谁家的娃上山玩？”老张头问。
“不是玩……”刘老四挠了挠头，像是怕大伙儿不信，“我前两天在山坳里，看见个七八岁的小子，坐在石头上，旁边架着口锅，锅里……锅里煮着只熊！”
“啥？！”
这话一出口，破庙里瞬间安静了，连烟杆烧着的“滋滋”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老张头一口茶喷了出来，老李头手里的烟杆“啪嗒”掉在地上，赵二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刘老四，你怕不是上山把脑子给吹坏了吧？”老张头抹了把脸，“七八岁的孩子？煮熊？那熊不把他当点心吃了就不错了！”
“就是啊！”老李头捡起烟杆，拍了拍灰，“我看你是饿昏头了，出现幻觉了！”
刘老四急了，脸涨得通红：“我没看错！那熊黑乎乎的，比我家的猪还大，锅里还飘着熊毛呢！
那小子还拿着个熊爪子啃，吃得满嘴油，我躲在树后面看了半天，吓得都不敢出声！”
“就算你没看错，那也不可能啊！”赵二摇着头，“七八岁的娃，能打得过熊？还能把熊煮了？这要是真的，那不是娃，是妖怪吧？”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吵了半天也没个结论。
有人说刘老四撒谎，有人说可能是山里的“山精”。
王头听着大伙儿吵，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刘老四是个老实人，不会平白无故撒谎，可这事儿也太离谱了。
但不管怎么说，再这么下去，他们这些猎户就真没活路了。
家里的存粮快吃完了，山上又啥都没有，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他掐灭烟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沉声道：“别吵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再这么耗下去，咱们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山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只能去跟清风寨禀报了。”
大伙儿一听，都安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