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蛋褪去了当初的婴儿肥，线条变得利落了些，眼神也比以前沉静了许多，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感慨。
下山已经半年多了，他如今已经九岁了，距离清风寨的血海深仇，似乎又近了一步，又似乎依旧遥远。
就在周粥对着铜镜怔神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们的低语。他心中一动，快步走到门口，只见几个穿着州府官服的人正跟着王府的管家往内院走，神色匆匆。
没过多久，消息就传遍了王府。
州牧传来急信，越皇已经派了大内第一高手，也是整个越国公认的第一强者洪公公前来豫州助阵，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覆灭王家。
“终于要来了。”周粥握紧了腰间的铁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知道，王府和王家之间的这场大战，来了。
三日后，天刚蒙蒙亮，宁王府的演武场上就集结了所有灵海境以上的强者。
一个个身着劲装的武者肃立当场，气息沉稳，兵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周粥也站在队伍里，握着铁枪的手微微有些出汗，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规模的集结，周围强者身上散发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让他意外的是，秦枫居然也来了。
对方依旧穿着那身青色长衫，站在队伍的边缘，神色淡然，与周围杀气腾腾的武者格格不入。
要知道，秦枫只是个凡体境，在这种级别的大战里，恐怕连自保都困难。
周粥正疑惑着，就见宁皓的侍从走到秦枫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秦枫微微颔首，目光投向演武场中央的宁皓。
此刻的宁皓，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腰间佩着那柄标志性的长剑，只是剑身并未出鞘。
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倦意，眼神沉静，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自从上次中毒后，他的修为就彻底废了，如今只是个普通人。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毕竟宁王不出面，这种关乎王府荣辱的场面，只能由他这位世子出面。
“秦先生是请示了世子，此次只是随队观摩大战。”旁边一个熟悉的护卫低声对周粥解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能让世子特许观摩这种级别的战事，秦先生的面子可真大。”
周粥点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了。
秦枫一个凡体境，观摩灵海境以上强者的大战有什么用？他正想再问问，就见宁皓向前迈了一步，沉声道：“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王府，朝着豫州州府的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在城外的官道上，与州府的队伍汇合。
州府的人显然早已经等候在此，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官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是豫州牧李嵩。
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宦官服饰的老人，身形佝偻，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老太监，只是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扫过众人时，让不少灵海境的武者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