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按压在她腹部不断渗血的伤口上。温热的、黏腻的血液立刻浸透了单薄的布料，染红了他的手掌。白菲菲的身体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牙关紧咬，发出压抑的痛楚呻吟，眼神开始涣散。
“别睡！看着我！”叶寒晨低吼着，用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脸颊，试图保持她的意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枪声来源，判断是否还有后续危险，同时死死压住伤口，与死神争夺着时间。
脚步声！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冷清月一马当先冲上天台，身后跟着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员。当她看清天台上的景象时，脚步猛地顿住，冷艳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写满了震惊与无法置信。
刘晟渊倒在血泊中，显然已当场毙命。白菲菲重伤濒危，倒在叶寒晨怀里。而叶寒晨，正用染血的手死死压住白菲菲的伤口，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劫后余生的冷冽和一丝难以捕捉的、被算计的愤怒。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呼啸的风声和白菲菲痛苦的喘息。
冷清月迅速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职业素养让她立刻做出反应。她猛地一挥手，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封锁现场！所有人不得靠近！技术队立刻上来！呼叫医疗支援，快！”
她快步走到叶寒晨和白菲菲身边，蹲下身，查看白菲菲的伤势。看到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和叶寒晨那双被血染红的手，她的心又是一紧。
“怎么样？”她的声音压低，带着急切。
“失血很快，必须马上手术！”叶寒晨语速极快，额角也渗出了细汗，不知是紧张还是用力过度。
冷清月不再多问，立刻起身指挥：“来两个人，小心抬她下去！准备车，直接送最近的中心医院！通知医院准备急救手术！”
两名警员小心翼翼地从叶寒晨手中接过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白菲菲，尽可能平稳地快速向楼下转移。鲜血滴落，在天台地面上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暗红色痕迹。
冷清月看了一眼叶寒晨，眼神复杂，有疑虑，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突发惨剧的沉重。“你……”
“我没事。”叶寒晨打断她，站起身，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刘晟渊的尸体，声音低沉得可怕，“清理现场，这次是蓄谋已久的杀戮。”
冷清月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留下大部分人手严密保护现场并进行勘察，然后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我亲自送她去医院！”
说完，她转身快步冲下楼，追赶运送白菲菲的队伍。天台上，只剩下叶寒晨，以及呼啸的风，浓重的血味，和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叶寒晨站在原地，任由冷风吹拂着他染血的脸颊和衣衫。他缓缓握紧了沾满白菲菲鲜血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从刘晟渊的尸体移向远处城市模糊的天际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风暴正在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