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了！”夏沫夺过她手里的酒杯，酒液洒在吧台上，像一滩深色的泪，“为了陆寒枭那个渣男，不值得！”
林晚星没抢酒杯，只是趴在吧台上，侧脸贴着冰凉的台面，声音闷闷的：“不是为了他……”
是为了父亲一夜白头的焦虑，为了母亲偷偷抹泪的背影，为了爷爷墓碑前那句没说出口的“我会守住林家”，为了那些跟着林氏打拼了一辈子的老员工……
可这些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剩下一句哽咽：“沫沫，我没有办法了……我救不了爸爸的公司……”
眼泪砸在吧台上，和酒渍混在一起，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她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能扛住陆家的冷暴力，能顶住林氏的压力，可当所有路都被堵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渺小。
夏沫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她抱住林晚星，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也带了哭腔：“没事的……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凭你的能力，开家小花店也能活得很好……”
林晚星在她怀里摇着头，眼泪流得更凶。她不是怕自己活不好，是怕对不起那些期待的眼神，怕爷爷在地下都闭不上眼。
调酒师识趣地调了杯温和的果酒放在她们面前，夏沫扶着林晚星坐直，把果酒推到她面前：“喝这个，别喝烈的了，伤胃。”
林晚星乖乖拿起果酒，小口抿着，酒精慢慢上头，眼前的光影开始晃动。她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你说……我要是没嫁给陆寒枭，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难了？”
夏沫没说话，只是陪着她喝酒。有些问题，答案太残忍，不如不说。
就在林晚星觉得天旋地转，快要趴在桌上睡过去时，手机突然在包里疯狂震动起来。她眯着醉眼摸出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愣了愣——
沈墨。
这个名字像颗被遗忘的糖，藏在记忆深处。她大学时的学长，那个总爱坐在图书馆靠窗位置，帮她整理散落笔记的沈墨。
她指尖迟钝地划过屏幕，接起电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喂？”
“晚星？”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润如昔，带着点惊讶，“真的是你？我听伯母说你……还好吗？”
林晚星靠在吧台上，听着沈墨的声音穿过电流传来，突然觉得鼻子更酸了。在她快要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这个久未联系的学长，却像一道微光，撞进了她绝望的夜色里。
“学长……”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厉害，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
“我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等了半小时，保安说你出去了。”沈墨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掩不住关切，“发你定位，方便过来吗？我带了份‘礼物’，或许……能帮上你。”
林晚星看着手机上弹出的定位，离她现在的位置只有两条街。酒精让她的大脑变得迟钝，却也让她卸下了最后一丝防备。
“……好。”她挂了电话，对夏沫晃了晃手机，眼神迷离却带着点活过来的光，“沫沫，有……有救了。”
夏沫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微光，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次，真的能有救。
清吧的爵士乐还在流淌，窗外的霓虹映在林晚星带泪的笑脸上，像一幅被雨水打湿的油画。绝望的尽头，似乎真的透出了一点微光，哪怕微弱，也足以让她跌跌撞撞地奔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