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她的弓尖重重磕在琴身上,发出金属的脆响。全场静默了三秒,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有人站起来跺脚,有人挥舞着节目单,评委席上的白发老教授摘下眼镜,用手帕擦着眼角。林晚星站在舞台中央,看着沸腾的人群,突然笑了——不是礼貌的微笑,是从胸腔里涌出来的、带着泪的笑。
她终于不再是陆太太,不是那个在离婚协议上哭到手抖的女人。她是林晚星,是握着琴弓就能劈开黑暗的小提琴家。
后台的庆功宴上,沈墨举着香槟走过来,身后跟着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金奖得主,”他笑着与她碰杯,“刚才在台下看到陆总提前离场了,上车时差点撞在柱子上。”
林晚星抿了口酒,望着窗外的维也纳夜景:“他撞没撞柱子,与我无关。”
这时,国内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是夏沫兴奋的声音:“晚星!你看财经频道!陆寒枭在商业峰会上被记者堵了,问他怎么看前妻拿金奖,他说‘意料之中’,结果镜头扫到他手机屏保——还是你俩结婚时的照片呢!”
林晚星没说话,只是举起酒杯,对着镜头里的金色大厅,也对着自己破碎又重生的过往,轻轻晃了晃。酒液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再也没有半分怯懦。
第二天,全球古典音乐期刊的头版都印着她的照片——舞台上的女人站在聚光灯下,琴弓指向穹顶,像在对命运宣战。而国内的商业版角落,登着陆寒枭的照片,他站在峰会会场,身后的大屏幕正播放着林晚星夺冠的新闻,他的侧脸在阴影里,没人看清他的表情。
只有沈墨发来的消息里附了张偷拍照:陆寒枭坐在车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放大林晚星的演出视频,副驾上放着本翻开的琴谱,扉页上有行模糊的字迹,像是“晚星亲启”。
林晚星看着照片,删掉了对话框。她的琴盒里躺着新得的金奖奖牌,旁边是沈墨送的新琴弓,刻着一行小字:“向死而生者,终将与光同行。”窗外的多瑙河正泛起晨光,她拿起琴,开始调试新的曲目——这次的调子,明快得像初生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