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谈完了吗?”陆寒枭打断他,声音沉了些,“文件给我吧。”
沈墨也不恼,将文件推过去,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关于合作细节,晚星的意见很重要,她觉得……”他转头看向林晚星,眼神带着征询,自然得仿佛两人共事多年、默契无间。
陆寒枭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纱布下的伤口似乎又开始疼。他看着林晚星凑过去和沈墨讨论条款,看着她指着某页纸说“这里要加一条补充协议”,看着沈墨点头说“听你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酸意从胃里一直漫到喉咙。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顾言”的名字。她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接听,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喂,顾老师?”
“晚星,下周三有部音乐纪录片的内部放映,导演是我朋友,要不要一起?”顾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爽朗的笑意。
“好啊,几点?”
“七点,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在影院门口见吧。”
挂了电话,林晚星转回来时,发现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滞。陆寒枭盯着文件,眉头拧得很紧,沈墨则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我们先走了,陆总慢慢看文件。”沈墨起身,自然地帮林晚星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陆寒枭猛地抬头:“我送你们。”
“不用麻烦了。”林晚星拒绝得干脆,“你伤口还没好,好好休息。”
门关上的瞬间,陆寒枭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他走到茶几旁,看着那盅还剩小半的汤,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凉了的汤味道更普通了,可他却忽然笑了,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傻气又满足。
她记得他高中时爱喝这汤,记得他伤口需要温补的食材,甚至愿意亲手煲汤过来——哪怕带着沈墨,哪怕语气疏离,这也不是完全的无视,对吧?
陆寒枭将汤盅放进冰箱,特意调了保温模式。然后走到窗边,看着林晚星和沈墨并肩走出院门,沈墨还替她挡了下迎面而来的风。他拳头攥了又松,最终只是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查一下下周三晚七点,所有放映音乐纪录片的影院。”
希望这东西,一旦冒了头,就像燎原的火,哪怕只有一点火星,也能烧得人夜不能寐。陆寒枭看着冰箱里的汤盅,眼底的光,比窗外的夕阳还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