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阁是她以前的卧室,名字是陆寒枭取的,因为她总说自己的名字里有星星。林晚星走上楼梯,推开门,眼眶忽然一热——阳台上的琴架还在,上面摆着她当年常用的那把小提琴,琴弓上系着的蓝色丝带已经有些褪色。
“需要换别的房间吗?”陆寒枭站在门口,声音很轻。
“不用。”林晚星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分房睡,你没意见吧?”
“没有。”他顿了顿,“我睡隔壁的书房。”
接下来的日子,陆宅安静得像座空城堡。他们在同一个餐厅吃饭,却各吃各的,全程零交流;偶尔在走廊碰到,也只是点头示意,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只有处理林氏事务时,两人才会坐在同一张桌子前。陆寒枭把债务清单推给她:“银行的欠款已经还清了,供应商那边签了延期付款协议,下周我让法务部把新的合作方案送过去。”
林晚星拿起笔签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谢谢。”她把签好的文件推回去,语气客气得像对待陌生人。
陆寒枭看着她低垂的眼睫,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她在生气,在恨他,可他别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把她留在身边,才能确保她不会再被秦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接近。
林天明来陆宅看过她一次,坐在客厅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晚星,是爸对不起你……”
“别说了。”林晚星打断他,挤出一个笑容,“公司没事就好,您好好养病。”
送走父亲后,她回到星辰阁,关上门,抱着那把旧小提琴,忽然失声痛哭。琴箱上还留着她当年刻下的小记号,歪歪扭扭的“星”字,像个巨大的讽刺。
她试着拉琴,指尖落在琴弦上,却怎么也找不准调子。《星空随想》的旋律变得支离破碎,像被揉烂的乐谱,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样子。她把琴扔在琴架上,蹲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觉得自己像被囚禁在华丽牢笼里的鸟,翅膀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再也飞不起来了。
深夜,陆寒枭站在星辰阁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他拿出手机,翻出周慕白发来的信息:“你真的觉得这样能留住她?”
陆寒枭没有回复,只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他知道这样不对,知道这场交易性质的婚姻像根毒刺,扎在两人心里。可他怕了,怕再次失去她,怕她真的会被秦风吸引,怕那些潜藏的危险会伤害到她。
他只能用这种笨拙而偏执的方式,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哪怕她恨他。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林晚星蜷缩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陆宅的寂静像潮水,将她一点点淹没,而这场以交易开始的婚姻,才刚刚拉开序幕。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觉得心里的那片星空,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再也没有星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