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走到画架前,指尖轻轻拂过画布上的颜料,已经干透了,却还能感觉到落笔时的力度。她忽然想起陆寒枭偶尔会在深夜待在书房,灯亮到天明,原来他是在看这些吗?看他母亲留下的画,看那个他从未对她说过的童年。
她在阁楼待了整整一个小时,没开灯,就坐在地板上,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陆寒枭在厨房做饭,锅铲碰撞的声音很响,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后来是张妈在收拾客厅,念叨着“先生今天炒糊了三盘菜”。
下楼时,陆寒枭正把最后一盘青菜端上桌,围裙歪在腰间,脸上沾了点面粉,看见她下来,手忙脚乱地想擦脸,反而蹭得更花。“阁楼……还好吗?”他问,眼神有点飘。
林晚星摸了摸内袋里的钥匙,钥匙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很安心。“嗯。”她点头,第一次主动往餐桌走,“饭糊了吗?”
陆寒枭愣了愣,随即笑了,是那种眼角眉梢都松开的笑,像冰雪化在了春天里。“没……最后一盘是好的!”
那天的晚饭,林晚星吃了小半碗米饭,是她搬来后吃得最多的一次。陆寒枭看着她的碗,没敢多劝,只是把青菜往她那边推了推,手背上还留着被油溅到的红痕。
深夜,林晚星躺在床上,手指反复摩挲着那把钥匙。金属的凉意里,好像慢慢透出了点温度。她知道,这把钥匙打开的不只是阁楼的门,还有扇更重的门,门后是什么,她还不知道。但至少此刻,她敢握住钥匙,站在门前了。
陆寒枭在书房里看着监控屏幕,画面里林晚星翻了个身,把钥匙放在了枕边。他关掉监控,第一次觉得,那些闪烁的屏幕光线,远不如阁楼窗口透出的那点微光让人踏实。他拿出手机,给张医生发了条消息:“她去阁楼了。”
很快收到回复:“钥匙是信任的开始,但别急,让她慢慢走。”
陆寒枭看着窗外,月光落在阁楼的屋顶上,像铺了层霜。他想,他可以等,等她愿意推开那扇门,也等自己学会,怎样站在门的另一边,做个合格的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