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关部处理。”陆寒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告诉那些媒体,再敢捕风捉影,直接发律师函。”
挂了电话,他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惊飞了停车场角落里的几只鸽子。
“没关系了……”他低声重复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赌气。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更多画面——她刚嫁过来时,总在深夜躲在书房练琴,被他撞见就慌忙把琴弓藏在身后;他母亲说“陆家媳妇不需要抛头露面卖艺”时,她攥着琴盒的手指泛白,却始终没辩解……
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瞬间,全是她在妥协。
陆寒枭烦躁地打开车门,想透透气,却看到陈铭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车窗降下,陈铭正拿着手机,眼神躲闪。他心里一动,走过去敲了敲陈铭的车窗:“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陈铭吓了一跳,慌忙收起手机:“没、没有,陆总,就是安排护工的事。”
陆寒枭盯着他发红的耳根,突然想起刚才陈铭提到“林女士”时的改口——从“林小姐”到“林女士”,这细微的变化里,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议论?
回到车里,他没有发动引擎,而是点开了那个被他设为“不常用”的相册。里面存着他们结婚一周年时的照片,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他送的那把意大利琴弓,笑得眉眼弯弯。那时她还会对他说“寒枭,等我拿了国际奖,就用奖金给你买块好表”,而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截图——苏雨晴的私人助理给她发的消息:“陆总刚才查了去维也纳的航班。”
陆寒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雨晴的眼线,居然安插到了他身边?
他猛地发动汽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疾驰着驶出停车场。后视镜里,医院的大楼越来越远,而他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动摇,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了。
而此刻,十七楼的病房里,苏雨晴捏着手机,看着那条截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一直以为陆寒枭只是一时新鲜,却没想到林晚星都走了,还能搅得他心神不宁。看来,光是装病已经不够了。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她本不想动用的号码:“喂,帮我准备一下……对,我要出院,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