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人,不是我。”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所谓的“痣”上,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我的痣在右耳,而视频里的人,仔细看——”她抬手示意技术人员暂停画面,“这里的痣是反的,明显是镜像翻转的效果。至于身形,我上周在巴黎演出时崴了脚,走路还带着轻微的跛态,视频里的人步伐平稳,各位觉得会是我吗?”
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条理清晰的分析让不少人露出恍然的神色。
“另外,”林晚星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像淬了冰的刀,“这段视频的拍摄地点,是巴黎丽兹酒店。巧的是,我巡演期间住的是乔治五世酒店,两地相隔三公里。至于这位外籍男子——”她顿了顿,“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大提琴手,我们确实见过面,在有三十位团员在场的排练室里。”
全场鸦雀无声。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台上那个身形纤细却气场全开的女人。
“清者自清。”林晚星将话筒放回支架,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会报警,追究伪造者和传播者的法律责任。也请各位记住,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就在这时,周慕白从角落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对林晚星低声道:“信号源查到了,来自国内一个虚拟服务器,背后操纵者的ip地址,和上次爆料你身世的是同一个人。”
林晚星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又是同一个人?是苏雨晴的余党,还是……另有其人?
“好了好了,大家别围着了。”顾言适时走上台,手里拿着一个奖杯,“忘了告诉大家,晚星这次巡演的收官演出,被评为年度最佳古典现场,这是组委会刚送过来的奖杯,我们先恭喜她!”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开,工作人员也迅速切换了屏幕画面,播放起林晚星在金色大厅的演出片段。部分宾客配合着鼓掌,气氛却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热烈,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疲软的尴尬。
陆寒枭站在台侧,看着林晚星接过奖杯,看着她对顾言点头道谢,看着她和周慕白低声讨论着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暴怒像个笑话。她已经不需要他像个莽夫一样冲上去保护了,她自己就能站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墙。
他默默退到角落,捡起地上的玻璃杯碎片,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血珠滴在地毯上,像朵无声绽放的红玫瑰,很快就被掩盖在阴影里。
庆功宴在诡异的平静中草草结束。林晚星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沈墨帮她整理着散落的文件,周慕白在打电话安排警方对接,顾言留下几句安慰的话便先行离开。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周慕白挂了电话,看向她。
“不用,我让司机来了。”林晚星摇摇头,目光落在门口——陆寒枭的身影还停留在那里,像尊沉默的雕塑,“他……”
“让他自己想清楚吧。”周慕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平淡,“有时候,过度的保护欲,反而会变成伤害。”
林晚星没说话,转身走向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站在晨光里的身影,陆寒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目光撞进她的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恳求。
电梯门彻底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林晚星靠在轿厢壁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可她知道,背后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而那些围绕着她的目光,有守护,有算计,有深情,也有觊觎,终将把她推向更复杂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