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帐篷!”向导突然喊道。
陆寒枭像疯了一样往前冲,积雪没到大腿也浑然不觉。他跌跌撞撞地扑到半塌的帐篷前,用冰镐劈开冻住的帆布,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帐篷内部时,他的动作突然僵住。
帐篷里,林晚星蜷缩在秦风怀里,头靠在对方肩上,保温毯裹着两人。秦风的脸色冻得发青,却依旧保持着坐姿,显然是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手电筒的光惊动了他,他缓缓睁开眼,看到陆寒枭时,虚弱地笑了笑:“你来了。”
那一刻,陆寒枭感觉心脏像是被冰锥狠狠刺穿,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拼了命地赶来,却看到她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那种自然的依赖,是他从未得到过的。风雪在耳边呼啸,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冻到心脏。
“还愣着干什么?”秦风的声音带着喘息,“快……救她……”
陆寒枭这才回过神,踉跄着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林晚星从秦风怀里抱出来。她的身体冰得像块石头,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他脱下自己的冲锋衣裹住她,用体温焐着她冻僵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她……”秦风想说什么,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林晚星在医院的暖光灯下醒来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被单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抬头一看,是守在床边的秦风,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
“你醒了?”秦风的声音带着笑意,“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只是轻微冻伤,没什么大碍。”
“谢谢你。”林晚星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还有……陆寒枭呢?”
秦风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他把你送到医院就走了,说是公司有急事。”
林晚星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门,心里像空了一块。她能想象出他找到自己时的样子,或许愤怒,或许质问,却唯独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干脆。
这时,周慕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问题。秦风的手臂被冰棱划了道口子,缝了五针。”他顿了顿,看向林晚星,“陆寒枭……在楼下站了三个小时,刚走。”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颤。
“他说,”周慕白的声音放轻了些,“以前总觉得能把你捆在身边,现在才明白,能看着你平安就够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林晚星的手背上,暖融融的。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红痕——是颁奖夜陆寒枭攥出来的,已经快要消失了。就像他这个人,终于在这场生死考验后,选择了悄悄退出她的世界。
病房里很安静,能听到护士推车走过的声音。林晚星闭上眼,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分不清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终于放下的释然。
雪山的风雪停了,而她和陆寒枭之间,那些纠缠了十几年的爱恨与执念,似乎也终于在这场生死考验后,落了幕。只是不知为何,心里会空得这样厉害,像被风雪扫过的荒原,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