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魂契蝶!
双色荧光在他掌心划出星图,那是通往心冢的导航。
陈九陵闭了闭眼,抽出腰间破阵矛——这柄跟着他下过十二座大墓的古矛,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震颤。
他咬破手腕,鲜血滴在矛尖,“武意通玄!”
指尖触到脚边滚过来的铜骰——是赵无伤方才掉落的。
陈九陵的意识瞬间沉入铜骰的纹路,那里刻着他教赵无伤掷骰子时的每一道划痕。“乱音扰神意......”他低喝,战意如浪潮翻涌,“给老子共振!”
鬼母的尖叫突然变调。
陈九陵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她识海在震动——他的武意精准调频到蛊虫的共振频率,反向冲击而去。
百张面孔同时扭曲,有几张甚至渗出黑血。“苏绾!”他循着魂契蝶的光冲过去,破阵矛在掌心发烫,“三息!”
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剧烈的寂静。
陈九陵在停滞的时间里抓住苏绾的腰,她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襟。“够了。”他哑着嗓子,将矛尖对准鬼母天灵,“该结束了。”
破阵矛贯穿的瞬间,整个祭坛发出哀鸣。
蛊虫如烧着的纸片簌簌坠落,无数光点从鬼母体内升腾——那是被她吞噬的容貌,其中一道尤其明亮,停在赵无伤面前。
陈九陵听见重物跪地的声音,赵无伤的哽咽混着哭腔:“原来......我还活着......”
“九哥。”苏绾的手抚上他脸颊,“看阶梯。”
陈九陵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地面在崩塌。
魂契蝶的光聚成螺旋,那是通往心冢的路。
他弯腰将苏绾抱进怀里,她的银纹已经褪尽,呼吸轻得像一片羽毛:“我冷......”
“心冢里有暖炉。”陈九陵扯下自己染血的外衣裹住她,一步步踏上阶梯。
身后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是赵无伤摔碎了青铜面具。
陈九陵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他的兄弟正仰着脸,让那些光点落回自己脸上。
“这局棋,终究没人能逃命......”远处传来旧赌徒的叹息,混着烟丝燃烧的味道,“但他们选了怎么死。”
阶梯尽头的金光越来越亮。
陈九陵仰头,虽看不见,却能触到门上篆文的温度——那是用他和苏绾的血,用赵无伤的新生,刻下的新句:“情愿为引,魂契为钥......”
苏绾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在他掌心写:“心......”
“心不死,则国不灭。”陈九陵替她念完,抱着她走进金光里。
门后传来风声,混着极远极远的,大楚战鼓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