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岸边。
那里，两道倩影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左边的媚娘，流着激动的泪水。
右边的谢倾城，赤瞳之中也是水光盈盈。
这一天，对苏明宸而言是破茧成蝶、连破两关的惊险飞跃。
对岸边这两个女子而言，却是提心吊胆、备受煎熬的漫长折磨。
她们亲眼看着他一次次将自己置于绝境，吞服狂暴的灵果妖丹。
承受非人的痛苦，肉身濒临崩溃，每一刻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这份担忧与牵挂，丝毫不亚于苏明宸自身承受的痛苦。
苏明宸心中蓦然一软，泛起浓浓的愧疚与怜惜。
他站起身，湖水自动分开，身上水汽瞬间蒸干。
他踏水而行，几步便来到了岸边，站到了二女面前。
“媚娘，倾城，我……”他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闭嘴！”媚娘突然带着哭腔打断了他，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呜呜呜，吓死我了！你怎么敢如此莽撞！破境怎么敢那么乱来！你要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对不起，媚娘，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另一旁，谢倾城看着他紧紧拥抱媚娘，轻声安抚，赤瞳中的水光更盛，却倔强地没有让它落下来。
“圣尊安全破境，我理应高兴。”
“可看到他与媚娘如此亲密无间，自己却只能站在一旁，如同一个外人。唉！”
这份认知，让她心中有些发闷，心中叹息了一下。
苏明宸安抚好情绪失控的媚娘，这才转头看向谢倾城。
“倾城，谢谢你之前的提醒，也谢谢你和媚娘一起为我护法。辛苦你们了。”
谢倾城心头微微一刺，“圣尊言重了，能为圣尊证道，这是倾城的荣幸。恭喜圣尊，一日两境，道基无双。”
苏明宸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落回怀中的媚娘身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这一世，重生为苏明宸，遇见了媚娘。
“她是我懵懂修仙路上的引路人，是我最大秘密的分享者，是我生死关头的守护者，更是我情窦初开时，唯一心动、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我们的感情，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一次次险境中的相依、一次次嬉笑打闹与深情告白中，早已水到渠成，深入骨髓。”
“至于谢倾城，我并非不知她对“圣尊”那份炽热而执着的情意。”
“但那是源于我神秘的前世，源于那个我毫无记忆的“徐阳”或“幻灵圣尊”。”
“而我是苏明宸。”
“这一世，我很清醒，也很“专一”。”
“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那个人，此刻正红着眼睛，赖在我怀里，是我发誓要永远宠溺、守护的媚娘。”
他轻轻吻了吻媚娘的额头，柔声道：“我有些新的感悟，关于断剑，关于空间，说给你听。”
“嗯。”媚娘闷闷地应了一声。
苏明宸牵着她，转身朝白色宫殿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对依旧站在原地的谢倾城道：“倾城，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真的多谢了。”
谢倾城看着他们携手离去的背影，圣尊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媚娘身上。
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她知道圣尊的心意，亦明白自己的位置。
“只是，心之所向，有时并非理智所能掌控。”
“至少，圣尊安然无恙。”
“至少，我还能留在这方神域，还能时常见到他。这便……足够了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