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秦山河不解。
“意味着她的炼丹造诣，远超表面修为。”凌尘将丹药抛回给秦山河，“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处理药性冲突，至少是七品以上的炼丹宗师水准。一个来自南疆小族的‘丹童助手’，有这种本事？”
“那我们要不要……”秦山河做了个擒拿的手势。
“不急。”凌尘摇头，“她越是不凡，说明在焚天谷的地位越高。抓个小喽啰没意思，要钓就钓大鱼。”
他顿了顿，问道：“另外两个焚天谷的人，有动静吗？”
“炎狱大圣进入天火禁地后便没了消息，炎锋大圣则一直在赤炎山脉深处潜伏。”秦山河答道，“不过根据暗哨回报，天火禁地最近有异常的能量波动，疑似……某种大型阵法被激活了。”
“阵法？”凌尘眯起眼睛，“看来他们是想给本尊准备一份‘大礼’啊。”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启禀凌尊，丹房外堂执事求见，说有关新入丹童之事禀报。”
“让他进来。”
很快，那名老执事匆匆入殿，躬身道：“凌尊，那位新来的丹童炎心，方才上交了今日的炼丹任务。但老朽检查丹药时发现……她炼制的清心丹，与正常丹方不符。”
“怎么个不符法？”凌尘饶有兴致地问。
“丹药中混入了赤阳草的药性，但药性被转化得极其温和，非但没有破坏清心丹的效果，反而增添了一丝滋补之力。”老执事神色凝重，“这种手法，老朽炼丹两百年，从未见过。”
“她本人怎么说？”
“她说……是发现清心草有异，但觉得丢弃可惜，便尝试以族中秘法调和药性，侥幸成功。”老执事迟疑道，“但老朽觉得，此言不可尽信。她处理药性冲突的手法太过娴熟，绝非‘侥幸’二字可以解释。”
凌尘笑了。
他看向秦山河：“传令下去，就说本尊欣赏此女炼丹天赋，特准她明日进入天字号炼丹室，协助炼制‘九转回元丹’。”
秦山河一愣：“九转回元丹？那不是圣阶丹药吗？让她参与……”
“就是要把她放到重要位置。”凌尘意味深长道，“只有让她接触到核心机密，她背后的主子，才会按捺不住。”
“帝尊是想……”
“明日本尊‘闭关疗伤’，丹房那边，你们适当放松戒备。”凌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本尊倒要看看，这位焚天谷的圣女，到底想偷些什么。”
“属下明白！”秦山河躬身领命。
待老执事也退下后，圣禹从屏风后走出，皱眉道：“帝尊，此举是否太过冒险？若是真让她偷走了重要丹方……”
“圣老觉得，本尊会让她偷走真的东西？”凌尘反问。
圣禹一怔，随即恍然：“帝尊是要……以假乱真？”
“不仅是假。”凌尘从怀中取出一卷空白玉简，随手在上面刻画起来，“本尊会准备一份‘九转回元丹改良版’的丹方。丹方本身没问题，甚至效果比原版更好，但其中几味关键的辅药……本尊会稍微‘调整’一下。”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比如把‘千年冰魄’换成‘万年火晶’，把‘玄阴露’换成‘太阳真水’。若是按照这个丹方炼制，十炉能炸九炉半，剩下半炉炼出来的，也是剧毒之物。”
圣禹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损了。
“若是她偷了丹方，拿回去献给焚天谷，焚天谷那些炼丹师依方炼制，结果……”圣禹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结果就是，焚天谷的丹房会被炸上天。”凌尘轻描淡写道，“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带走几个长老。”
“可是，她若是不偷呢？”
“不偷？”凌尘笑了，“那就说明她足够谨慎，但也意味着……她会在这里潜伏更久。时间越长，露出的破绽就越多。无论她怎么选，最终输的都是她。”
圣禹彻底服了。
自家帝尊这算计，简直是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了，去准备吧。”凌尘挥挥手，“另外，护山大阵的升级完成了吗？”
“已完成九成。”圣禹答道，“最核心的‘混沌锁天阵’已经布置妥当，一旦激活，可封锁圣都方圆百里内的所有空间传送。就算是炎狱大圣那样的存在，想要强行破开，也需要至少十息时间。”
“十息……足够了。”凌尘点头，“明日，本尊就在这混沌殿中，等他们上门。”
夜幕再次降临。
丹房，地字十七号炼丹室内。
炎心盘膝而坐，掌心托着那枚翠绿带金纹的清心丹，眼神闪烁不定。
“凌尘……果然不简单。”
她低声自语。
今日的药材试探，她虽然应对过去了，但也暴露了部分实力。而圣阁的反应更是出乎意料——非但没有进一步试探，反而提拔她进入天字号炼丹室。
“这是想引我深入，还是真的惜才？”
炎心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红传讯符。
她将今日之事简单记录，又添上一句：“圣阁丹房防备森严，但有机会接触核心丹方。三日后凌尘闭关疗伤，是最好时机。请求炎狱长老在外策应，若事不可为，可强攻接应。”
传讯符化作一道红光，穿透屋顶，消失在夜空中。
做完这一切，炎心重新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但她没有注意到，传讯符飞出的刹那，丹房屋顶的瓦片上，一道极其隐蔽的阵纹微微一亮，将传讯符的所有信息都复制了一份，传向了混沌殿。
殿中，凌尘看着手中另一枚玉简上的文字，笑了。
“三日后……还真是心急。”
他抬头望向窗外赤炎山脉的方向。
“那就三日后，见分晓。”
……
天火禁地，深处。
炎狱大圣站在一座巨大的火山口边缘，俯视着下方翻滚的岩浆。
岩浆之中，隐约可见数十尊通体赤红、高达三丈的石像正在沉浮。石像表面布满了古老的符文，随着岩浆的流动，符文正逐渐被点亮。
“炎魔傀儡，还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激活？”炎锋大圣在一旁问道。
“三日。”炎狱大圣沉声道，“三日后，这些傀儡将拥有圣人境巅峰的战力，且不畏生死，不惧疼痛。届时，就算是凌尘亲自出手，也要费一番手脚。”
他顿了顿，又道：“方才圣女传讯，三日后凌尘闭关疗伤，是她动手的最佳时机。届时我们在外强攻，圣女在内接应，里应外合，必能一举拿下圣都。”
“可是……凌尘真的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闭关吗？”炎锋皱眉，“我总觉得，这像是个陷阱。”
“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跳。”炎狱大圣冷声道，“谷主下了死命令，必须拿下凌尘，夺回三阳本源。更何况……”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能吞噬大圣本源的功法，若是能带回焚天谷，本座的地位将无人能撼动。为此，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炎锋不再多言，只是望向圣都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三日后。
圣都，混沌殿外。
秦山河神色凝重地对守卫吩咐道：“凌尊闭关疗伤，任何人不得打扰。违令者，斩！”
“是！”
守卫齐声应诺，将混沌殿围得水泄不通。
而殿内，凌尘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一壶茶，正悠然自得地品着。
他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帝尊，一切已准备就绪。”圣禹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混沌锁天阵随时可以激活，八大堂主也已埋伏在四周。只要焚天谷的人敢来……”
“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凌尘放下茶杯，眼中寒芒乍现。
好戏，就要开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