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又挽留了几句,让人取来许多金银:“兄长拿着这些钱做个路上的盘缠吧?”
宋江推脱不掉,只得收了,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大官人,小可这里还有一桩事请你帮忙。”
“兄长请说!”
宋江想到离家一两个月了,也不知家中情况,更害怕家人担心自己的安危,恳求道:“小可离家日久,书信断绝,昨夜休书一封,烦请柴大官人寻个靠谱的人送去济州郓城县宋江村,与我那老父和兄弟报个平安。”
柴进笑道:“这有何难,我这里庄客甚多,这便挑选一个身手矫健的替兄长送信!”
“有劳大官人了。”
聊了几句闲话,宋江背着包裹,瞧了瞧天色,道:“趁着白天好赶路,小可这便走了。”
柴进道:“我送送兄长。”
柴进让人牵来两匹好马,将宋江送到十里外才回转。
回到家中,柴进想起宋江临别时托付他的事情。
正要派个常常在外行走的庄客前去送信,忽然下人前来禀告:“大官人,那个武二郎前来请辞,说要回家照顾哥哥。”
柴进一怔:“他不是得疟疾了么?”
“幸赖大官人关心,经过大夫诊治,这两天已经好了,只是闹着要回家。”
柴进对武二郎是去是留并不在意,挥挥手:“他要走便让他走。”
下人正要去打发,柴进觉得不太妥当,叫住他:“等等,我亲自去送送此人。”
柴进取了十两银子,跟着庄客来到宅院外,但见武松已经收拾好行囊,在外宅候着。
柴进将银子拿给他:“二郎,你来我庄上也有一年了,柴某这里留不住你,是柴某的不是,这些钱你拿着,权且做个路上盘缠。”
武二郎抱拳一礼:“大官人,非是小人不肯留下,只是小人在庄里一年,白吃白喝,也没个差使,自觉对大官人无用,心有愧疚,特来请辞。”
柴进的庄客太多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每日应接不暇。
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摘下红”,武二郎初来柴府,柴进待他也是宾至如归,可时间长了,能记得他的名字已经不错了。
“这…”柴进惊觉这一年确实怠慢了他。
想到宋江的书信正要人去送,便道:“二郎,是柴某的疏忽了,但柴某绝无怠慢之意,我这里正有一封书信需要送去济州郓城县宋江村,不知二郎可愿为我走一遭?”
武松正愁在庄里没事做,虽然想念哥哥武大郎,但完全可以送完信再去探望。
“大官人差使,小人敢不从命?却不知送至何人家里?”
柴进说:“你可曾听过及时雨宋江?”
武松一听宋江的名号,眼前一亮:“原来是郓城县宋押司,小人慕名久矣。”
“不错,正是宋押司,他刚刚从我府里去青州拜会好友,托我捎一封信去他老家。”
武松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心道:“早闻宋押司大名,只恨不得相见,原来竟在柴大官人府上,却无人相告于我,今日错过,只怕将来更无相识的机会。”
想到此处,武松自知在柴进心中的地位有多卑微,对柴大官人更加不爽了。
“罢了罢了,替柴大官人最后走这一遭,回来便来告辞。”
武松打定主意,接过柴进的信件和分发的路上盘缠,便要出门。
柴进提醒道:“郓城附近有个强人出没之地,名叫梁山泊,现今是王伦、杜迁做主,柴某与他们是故交,你若有什么难处,可去寻他二人。”
“梁山泊?”
柴进点点头,嘱咐他:“一路小心,切莫饮酒误事!”
说起来,柴进对武松印象不好,跟他经常喝酒闹事有很大的关系。
“大官人放心,武松一定将信按时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