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似乎没听到,故意伸手掬了一捧水,一股刺骨的寒冷传来,仿佛针扎。
“哎呀!好凉。”
郑天寿用力撑了一篙,让船向前滑行,然后把竹篙向前斜抛,扎在前方水中央。
做完这一切,才一个纵身从甲板跳入舟中,将她雪白的柔荑捧在掌心:“你说你,怎么不听劝呢?”
见他如此呵护自己,李清照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微笑。
“咦?”李清照忽然睁大了眸子:“你的手怎么这么暖和?”
按理说,在前面撑船的郑天寿应该手脚更加冰凉才对,此刻却像刚从暖庐中走出来似的。
郑天寿把她一双嫩手握在手心细细把玩,笑道:“我气血比你旺盛,而且我还修炼了一门《炼气诀》,改日教教你,能延年益寿。”
老道士传给他的《炼气诀》在水浒确实有用,但修行起来难度不低,修行了九个月,郑天寿依然卡在第一关迈不过去。
对于枕边之人,他也没那么吝啬,迟早要分享给她们。
李清照想起道君皇帝的种种荒唐行径,不由皱了皱琼鼻:“你还信道教仙法?”
“以前不信,现在有些信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他穿越和修仙怎么解释?
李清照轻哼了一声:“我朝皇帝钟情道教仙神,真宗建景灵、昭应宫,搞出天书封祀的闹剧,当今官家犹有过之,建洞霄、万宁等诸宫,征招刘混康、王老志、张虚白、林灵素等一干道士,沉醉修真法术,误国如此,没想到你也信这一套?”
“你说得这些道士我都不信。”
“那你信谁?”
郑天寿回忆一闪而过:“信一个邋遢的老道士。”
李清照无语:“那还不是道士?”
“嗐,你不懂,等我教会你,你就知道了。”
郑天寿把她的手捂热,重新踩上甲板。
此时,扁舟刚好驶到水中的竹篙旁边。
郑天寿握住竹篙,往下一撑,缓慢的舟船又开始加速。
见到这一幕,李清照觉得很神奇:“你怎么算得那么准?”
郑天寿故作高深:“无他,唯手熟尔。”
李清照博览群书,莞尔一笑:“没想到,你还读过欧阳忠公的文章?”
“啊?”郑天寿前世只看到过“卖油翁”的故事,盗用了卖油翁的台词,没想到这则故事出自欧阳修。
李清照见他一脸茫然,便知他肯定没读过:“你说得这则故事出自欧阳忠公的《归田录》,我还记得在哪一页,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郑天寿打了个哈哈:“忘了听谁说的了,也许就是你说的,对了,你说记得在哪一页,记性这么好?我不信。”
李清照一脸挑衅:“不信?我书箱里刚好有这本书,等回去我翻给你看,咱俩赌一赌,若是我说对了,你输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李清照犹豫片刻:“我还没想好,等翻书前再告诉你。”
郑天寿笑了笑:“那你要是输了呢,也得给我个赌注吧?”
“那你想要什么?”
郑天寿心里一动,随即把心里猥琐的想法掐灭:“我也还没想好,到时候再告诉你。”
“哼,你学我说话。”
两人就这么约定了一个赌局。
船儿缓慢行驶,路过一片芦苇丛。
芦苇枯萎,白黄相间,显出一片萧索之色。
忽然,芦苇丛中传来几声清脆短促的声音,好似鸭子一般。
李清照有些惊讶:“咦,这么冷的天还有鸭子在外活动?”
郑天寿凝神细听,随后笑道:“这可不是鸭子,咱俩有口福了。”
说着把孤舟往芦苇丛那边荡去,取下背后的鹊画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