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郓城前往巨野(济州府治)的路上。
朱仝满面风霜,头戴一副六斤半铁叶团头护身枷,被两个公人押送着,紧赶慢赶,薄暮时来到一家道旁野店。
两名押送的公人,为首的一位不是别人,正是朱仝的同僚——插翅虎雷横。
正值傍晚用饭的时候,雷横进门,只见店面无人,不由拍了拍前台,叫道:“人呢?有好吃好喝的尽管上来!”
连着喊了几声,后院出来一个年轻小二,打了个呵欠,陪笑道:“哟,几位公爷,你们来晚了,本店厨子歇了,住店可以,吃饭却是没有了。”
雷横眉头一皱:“既如此,可否借你家炊具和一些米,再准备两间房,明日一发算钱给你。”
“没问题,灶具和米都在后厨,公爷你们自用便是。”
雷横吩咐另外一名衙役,要他和店家借了锅灶打火做饭,自己则陪着朱仝寻了一张桌子坐下歇息。
条件有限,衙役胡乱煮了一些饭菜端上来。
“兄长,我先为你打开吧。”雷横见朱仝吃饭不方便,主动提出为他打开枷锁。
朱仝感激一笑:“多谢贤弟关照。”
雷横叫衙役给他开锁,自己则一边吃饭一边发呆。
等吃完饭,雷横当着衙役的面把枷锁给朱仝戴了回去,对衙役说:“你把碗筷拿去洗了!”
衙役不敢耽搁,把碗摞做一堆去了后厨。
雷横从怀里掏出钥匙,将木枷又打开来。
朱仝瞧他反复,诧异地问:“贤弟这是何意?”
雷横偷偷看了后厨一眼,小声道:“兄长,你我兄弟一场,我岂能送你去济州送死?趁那陈安不在,兄长快些走吧!”
一股热血在朱仝的胸间流淌,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见他枣红的脸颊流下热泪:“贤…贤弟,我走了你怎么办?切莫如此,快快锁上!”
雷横嫌他婆婆妈妈,催促道:“我刚才当着他的面锁上了,只说你又骗我打开逃了去,我自回去与知县大人周旋,想来不至于死罪,能赚你一条活路,小弟就算丢了官职也不可惜!”
朱仝斩钉截铁地说:“不可!朱某没有家眷,无牵无挂,倒是贤弟你还有老母要奉养,岂可为我做个不忠不孝的人?”
“小弟犯罪,与老母何干,我大宋的律法不及家人。”
雷横心急如焚,目光时不时瞟向后厨,生怕衙役回来,使劲将朱仝往外推。
朱仝只是不允:“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朱某不惧一死!”
两人你推我让,上演了一出情比金坚的戏码。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两位真是好义气!”
雷横猛然一回头,手中握紧哨棍,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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