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舅死缠烂打,不过为了讨些好处,孟玉楼心生烦闷,让兰香打发他十两银子。
张四舅袖了银子,乐滋滋地起身告辞。
就在此时,大门外颤颤巍巍进来一位老人。
“谁在那里拿我侄子说事?”
孟玉楼忙起身相迎:“姑妈,你怎么来了?”
只见杨姑母身后跟着几个人,自然是薛嫂儿、西门庆和玳安儿了。
孟玉楼上前搀着她,来到厅里坐下。
后面的西门庆见到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孟玉楼,眼睛都看直了。
与这女人相比,家里的几位小妾和青楼里常常光顾的粉头们顿时黯然失色了。
“这位是?”孟玉楼被西门庆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有些不大舒服。
薛嫂儿笑道:“三娘,今儿来这里,与你说门亲事,这位是西门庆大官人,家里是开生药铺的,家财万贯,家中缺个管事的女人,来问问你的意思。”
孟玉楼道了个万福:“见过西门大官人,请坐下吃杯茶。”
西门庆伸手便要去扶她,却被孟玉楼皱着眉躲开,讪笑了一声:“见过三娘,小人妻亡已久,家中无人能管事,想娶娘子管理家业,未知尊意如何?”
孟玉楼有些羞涩,别人都是先请媒人来议,这厮怎么直接上门来了。
瞧这形势,显然是杨姑母带来的。
孟玉楼还未开口,张四舅在一旁吐槽:“懂不懂礼数?怎么也要让保山先来议一议吧?”
薛嫂儿赶忙解释:“三娘,我是这么想的,西门大官人亲自登门,你们两个人当面聊聊,看对眼了便成,看不对眼便罢,免得我们这些媒人在中间奔波,还不一定称你们的意!”
孟玉楼点点头,倒是不反感,薛嫂儿的做法合她的意。
杨姑母笑了笑,脸上堆起褶子:“薛嫂儿说得好,便是这个理,娘子好好瞧一瞧,这么好的男子不嫁,却待嫁给谁去?”
张四舅与杨姑母素来不对付,阴阳怪气地说:“只怕有些人为老不尊,收了别人的好处。”
杨姑母大怒:“你这囚根子的外姓人,我杨家的事关你屁事,还想拿我侄子做文章骗财,三娘哪里亏待了他?就是我这把老骨头,三娘都好好将养着,我这杨家人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论辈分、论血缘,张四舅比这老女人差得远,被怼得没话说:“三娘,你好好思量思量,此人的名声你也知道,嫁给他,有你后悔的!”
说罢,张四舅拂袖而去。
西门庆眯着眼,寒芒一闪而逝,把张四舅的话记在心下。
孟玉楼端起盖碗,香唇抿了一口茶汤,仪态优雅端庄,把西门庆看得心痒痒。
“不知大官人贵庚几何?家中还有甚人?”
西门庆也不隐瞒:“我今年二十八,家中有几个妻妾,不过却无人能与娘子相比。”
孟玉楼不动声色,既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
薛嫂儿怕孟玉楼难为情,便把西门庆和杨姑母都劝走。
“三娘,现在人都走了,你给我个准话,瞧不瞧得上眼,我好去回复。”
“薛嫂儿你老实告诉我,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一妻两妾,正室吴月娘性子柔顺,卓三姐是个病秧子,都没什么头脑,与你争不得什么。三娘,这西门大官人,可是在朝廷都有关系和门路,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孟玉楼低眉思忖,道:“我这边没什么了。”
薛嫂儿心里一喜:“那我便叫西门大官人来送插定了?”
插定,便是订婚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