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自乱阵脚,让亲者痛,仇者快!”
“昨日宫宴,乃年关盛典,彰显我大雍国威与祥和之时!”
“若因前线失利,便使宫廷饮宴一片愁云惨淡,岂非更让天下人以为我大雍惧了那突厥蛮夷?让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寒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继续道:“臣妾昨日献艺,一为恪守臣妇本分,为君父分忧,增添佳节喜庆;
二来,也正是想借此机会,向陛下、向天下展示我大雍儿女不畏艰难、昂扬向上的精神!”
“《山河颂》颂的是我大雍山河永固,《剑器行》行的是我大雍巾帼英气!”
“此心此志,天地可鉴!岂能因有心人的恶意揣测,便抹杀了臣妾与王爷的忠君爱国之心?”
一番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更是将一顶“忠君爱国”的大帽子反扣了回去!
直接把皇后的指责定性为了“恶意揣测”!
皇后被她怼得一时语塞,脸色阵青阵白。
殿内那些命妇们,也大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确实,寒王妃这番话,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让人难以反驳。
李晚宁趁热打铁,语气转为悲愤与决绝:“至于为国分忧,臣妾虽是一介女流,亦知匹夫有责!”
“王爷已在府中忧心如焚,日夜筹划增援北境之策!臣妾不才,愿效仿古之贤妇,变卖嫁妆,筹集粮饷,助军抗敌!”
“明日,臣妾便会在京城开设粥棚,赈济因北境战乱而南下的流民,同时号召京城命妇、富商巨贾,共襄义举,捐饷助军,以尽臣民本分!”
“变卖嫁妆?捐饷助军?”
这下,连皇后和太子妃都惊呆了!
这女人是疯了吗?
竟然要用自己的私产去填军费的窟窿?
还要拉上整个京城的命妇和富商?
这……这若是让她做成了,寒王和她李晚宁的声望将达到何等恐怖的地步?
太子那边砍国库粮草的行为,相比之下将是何等龌龊和小家子气!
这已不是简单的辩解,而是凌厉无比的反击!
一招“民间捐饷”,直接绕开了太子对户部的控制,将了东宫一军!
更是占据了舆论和道德的绝对高地!
皇后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本想借机敲打、甚至惩治李晚宁。
没想到反而被她抓住了机会,打出了一张如此漂亮的牌!
“你……你……”
皇后指着李晚宁,气得手指发抖。
李晚宁却再次叩首,声音铿锵:“臣妾心意已决,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若娘娘无其他教诲,臣妾便告退,即刻回府准备相关事宜了!北境将士,等不起!”
说完,她也不等皇后回应,径直起身,再次行了一礼。
然后转身,挺直脊背,在满殿惊愕、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走出了坤宁宫。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离去的背影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皇后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粉碎!
“好一个李晚宁!好一个寒王妃!”
皇后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忌惮与怨毒。
而此刻,快步走出宫门的李晚宁,脸上哪还有半分委屈和泪光?
只有一片冰凉的睿智和决胜千里的从容。
她抬头望向寒王府的方向,心中暗道:王爷,第一回合的反击,开始了。
接下来,该轮到我们,让太子尝尝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一场针对她和君墨寒的、更加隐秘阴险的风暴,正在暗处悄然凝聚。
一封关于寒王“身世”的密折,已经悄然递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
(第17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