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就知道，我不答应，你肯定会自己偷偷试，到时候把自己吃死了，我还得给你收尸。”
她起身走进里屋，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抱着一个更旧的木盒子出来。盒子上的漆都掉了，锁也生了锈，她用钥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笔记，纸页上还沾着草药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暗红色的斑点 —— 像是血。
“这是我当年做实验时记的笔记。” 千代婆婆把笔记递给花凛，语气里带着点无奈，“里面写了我用的毒药种类、剂量，还有身体的反应，哪些毒草能少量尝试，哪些碰都不能碰，都写得清清楚楚。”
花凛接过笔记，手指颤抖着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千代婆婆工整的字迹，写着 “实验第一天：服用 0.5g 毒藤汁，暂无不适……”，心里又感动又愧疚：“婆婆，谢谢您……”
“别忙着谢我。” 千代婆婆打断她，表情严肃起来，“这是我们俩的秘密，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村里高层，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帮你做这种事，肯定要找我算账。我可不想被人说‘千代老太婆搞人体实验’。”
花凛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还有，约法三章。” 千代婆婆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每次服用毒药，都必须在我眼前，我得看着你服下，观察你的反应，出了问题我还能救你；第二，剂量必须严格按照笔记来，一点都不能多，要是敢私自加量，我立刻就把笔记收回来；第三，只要你出现头晕、恶心、肝疼的症状，必须立刻停止，不准硬撑。”
“我都答应！” 花凛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谢谢您婆婆，我肯定会听话，不会让您担心的！”
千代婆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悄悄勾了勾：“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行了，把笔记收好吧，明天开始，每天学完配药，就留半个时辰，我们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要是真出了问题，你可别怨我。”
离开小院时，花凛摸了摸布包里的笔记，脚步轻快了许多，而小院里的千代婆婆，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又拿起石臼里的草药，继续捣了起来，或许，这孩子能做到她当年没做到的事呢？
夕阳刚漫过千代婆婆小院的竹篱笆，花凛就已经站在门口了。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翻来覆去想着实验的事，连梦里都是药草的味道，此刻手心还带着点紧张的薄汗。
“花凛！这里这里！”祭的声音从巷口传来，脸上满是雀跃：“昨天我在家练习包扎，阿婆说我进步超快！今天一定要让婆婆看看我的成果！
花凛笑着点头，跟着祭走进小院。院子里的药架上已经摆好了今天要用的草药，沙棘草的叶子上还沾着晨露，红根草的根须在瓷盘里摊开，泛着淡红的光泽。千代婆婆正坐在石桌旁磨药，研钵里的草药被磨成细粉，散发出淡淡的苦味，她的弟弟海老藏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医书，见两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又低下头去。
“来了就别站着，” 千代婆婆头也没抬，指了指石桌另一边的瓷碗，“祭先练给傀儡包扎，昨天教你的‘螺旋缠法’，今天要能在十分钟内完成。花凛把那边的紫花藤研成粉，注意别沾到皮肤，那东西沾到会发痒。”
“好！” 两人齐声应道。
祭立刻从布包里拿出木制傀儡手臂，傀儡的 “伤口” 处缠着模拟的绷带，她深吸一口气，手指灵活地捏住绷带的一端，按照 “螺旋缠法” 的要领，一圈圈往上缠，动作比昨天熟练了不少，只是偶尔会因为紧张，让绷带稍微歪一点，她就立刻拆开重缠，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细汗。
花凛坐在另一边，拿起晒干的紫花藤放进研钵。藤条是深紫色的，带着点韧性，她握着研杵慢慢研磨，力度要刚好，太轻磨不出细粉，太重又会让粉末溅出来。研钵摩擦的声音 “沙沙” 响，和祭整理绷带的 “窸窣” 声混在一起，院子里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偶尔海老藏翻书的 “哗啦” 声打破沉寂。
“祭，绷带要拉紧点，” 千代婆婆放下研杵，看了眼祭的进度，“要是真的伤员，绷带太松会止不住血，你这样缠，下次遇到紧急情况要误事的。”
祭终于在完成了 “螺旋缠法”，她兴奋地举着傀儡手臂给千代婆婆看：“婆婆你看！我做到了！”
千代婆婆检查了一遍，嘴角难得露出点笑意：“不错，比昨天进步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记得多练习，明天要教你新的包扎手法。”
祭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和花凛、千代婆婆道别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花凛、千代婆婆和海老藏，海老藏合上书，看了花凛一眼，对千代婆婆说：“我去前院晒药。” 说完，便拿着医书走了出去，脚步慢悠悠的，却带着点不放心的意味。
“走吧，进里屋。” 千代婆婆站起身，往屋里走。花凛连忙跟上，布包里的笔记被她攥得发皱，手心的汗又多了些。
里屋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瓷瓶，标签上写着不同毒药的名字，墙上挂着一张草药分布图，角落里放着一张小床，应该是用来临时处理突发状况的。千代婆婆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小勺淡绿色的粉末，放进干净的瓷碗里，又倒了点温水，搅拌均匀：“这是‘毒藤汁’，第一次剂量减半，你先喝了，我看着你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