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凛被问得一愣,手指捏紧了茶碗的边缘,有点愧疚地低下头:“我…… 我就是好奇,想着如果真有这种方法,以后队友中毒,是不是就能更快得救了。”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千代婆婆放下茶碗,语气严肃起来,“这都是老早的传说了,真假还不知道,就算是真的,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你别想着效仿。”
花凛小声应了句 “知道了”,可心里的念头却压不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花凛学习时总有些走神。配药时会盯着毒草发呆,手里的捣药杵停在半空;祭看出她心不在焉,私下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摇头,说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千代婆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天傍晚,祭收拾好东西先回家了,花凛正准备跟着走,却被千代婆婆叫住:“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花凛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只能转过身,低着头站在石桌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最近学习怎么不上心?” 千代婆婆坐在石凳上,手指敲着石桌,“配百解草丹时把赤阳花多放了一片,讲‘以毒攻毒’的原理时,你盯着窗台上的毒藤发了半柱香的呆,还在想着血液解毒的事?”
被戳中心事,花凛的脸瞬间红了,愧疚地攥紧了衣角:“对不起婆婆,我…… 我就是忍不住想,百解草丹虽然能解大部分毒,可总有顾及不到的,比如‘蚀心毒’,您说这药就没用。要是血液能解毒,既方便又不限量,队友们就不用怕那些少见的毒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轴?” 千代婆婆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力度却很轻,“我都说了那是传说,就算有,也跟个人体质有关,不是谁都能学的。”
“那什么样的体质可以呢?” 花凛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执着,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婆婆,您肯定知道更多,您告诉我好不好?”
千代婆婆看着她这副 “打破砂锅问到底” 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罢了,跟你说了也无妨,省得你整天瞎琢磨。”
她起身走进屋里,很快拿出一个泛黄的旧本子,翻开其中一页,递给花凛:“你看这个,这是我年轻时在战场上遇到的一个小村子,叫‘毒瘴村’,现在早就灭亡了。那个村子建在毒瘴谷里,周围全是有毒的植物,连空气里都飘着毒雾,村里的人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能在毒瘴里自由行走。”
花凛凑过去看本子,上面画着毒瘴村的地图,还有村民的样子, 他们的皮肤偏暗,眼睛是淡紫色的。
“后来我跟他们交过手,俘虏了一个村民,采了点他的血研究。” 千代婆婆的声音沉了些,“我发现他的血里本身就带着毒,浓度还不低,却对他的身体没影响。我猜,是因为他们从小在毒瘴里长大,每天呼吸、吃饭都在摄入毒气,身体慢慢适应了,血液里也积累了抗毒的成分,所以才能解毒。”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后怕:“我年轻时也想效仿,想着要是能通过服用毒药,让血液里积累抗毒成分,以后就能不怕毒、还能救别人。可你知道结果吗? 我才服用了三天低浓度的毒草汁,就开始恶心、头晕,肝区疼得直冒冷汗,再晚停一天,恐怕就多器官衰竭了,这根本就是饮鸩止渴,没等达到效果,人就先没了。”
花凛听得心里一揪,可那点 “想试试” 的念头却像野草似的疯长。她知道千代婆婆是为她好,可一想到队友受伤时自己的无力,就忍不住想冒险:“婆婆,您都试过了…… 那让我也试试好不好?我会从小剂量开始,慢慢适应,肯定不会像您说的那样……”
“你这丫头,怎么听不懂劝?” 千代婆婆又气又笑,点了点她的额头,“我都说了这是死路一条,你还想往里闯?”
“因为我想保护同伴。” 花凛的声音带着点哽咽,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想变得有用,想在他们受伤时,能立刻站出来,而不是只会哭、只会等别人来救。”
千代婆婆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看着她攥得发白的手指,心里软了下来。这孩子的执着,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身边的人。